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顾长安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又被连人带桶晃悠着搬到了一处像是平台上。
然后……她听到了马蹄的塔塔声,自己也跟着桶摇晃起来。
自己分明是在一辆马车上。
在一阵阵颠簸中,顾长安忍着恶心,终于分析出了自己的处境:杀手似乎是抢劫了那个死去女人的什么财宝,在银发男子到来之前偷偷藏在了屋后的一个木桶里。等银发男子走后,他便打算自己带着财宝离开,只不过后面桶太多,他误把自己藏身的桶当成了放财宝的那一个。
事情走向过于诡异刺激。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这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了。
感觉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顾长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抖出来了,马车终于是缓缓地停了下来。
“这次任务可值了,那女人有整整一桶的神皇珠!”
“天啊!真的假的?”
周围的环境开始嘈杂起来,她听到那个杀手似乎下了车,在和什么人交谈着。
“毕竟是皇太子身边的女人,可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反正这事你别声张,我瞒着大人的呢。”
“好好,我知道了。那我们怎么分?”
好机会!顾长安心里一动,趁着他们还在交谈中,轻轻打开了盖子,从桶子里缓缓直起身。
这里似乎是一条小巷,各种古代的亭台楼阁鳞次栉比。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果然是一辆马车,普普通通的木质材料,和平常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她来不及细看,趁那二人没发现,连忙将木桶还原位置然后跌跌撞撞地朝巷子深处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顾长安确信甩掉了那两人后,才找了一处地方缓缓坐下来大喘着气。
这一路上她倒是没见到什么人,倒是有一两个人像是醉汉一般躺在角落里打着鼾。
她在地上捡了些布条,将□□的身子随意包裹了一下,遮住隐私部位。
前方似乎到了小巷的尽头,她看到有许多行人来来往往,心里不禁又多了一份安全感。
只是当顾长安兴奋地准备跑出去求救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彻底傻了眼。
街上到处是和她之前见到的死去的女人以及杀手一样的鲛人,有些甚至浑身上下几乎覆盖满了鱼鳞。
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发色和瞳仁,穿着她从未见过的衣服,或者说和之前见到的银发男子一样类似古装的服饰;小摊上摆着她从未见过的食物小吃,味道闻起来十分新奇;最令她震惊的是她看到了很多人身上都背着一柄长剑,有些甚至身边跟着一只小动物,看起来像是传说里才听过的……灵兽?
顾长安努力想着描述这一切的词汇。有通体雪白的三尾狐,有着火红羽毛的雪鹰,甚至还有长了三只眼睛的黑豹……
父亲说过,这世上早就没有剑了。灵兽更是随着剑的陨落一起灭亡。
她感到一阵不可名状的恐慌。
自己这是,穿越到了异世吗?
未知的恐慌吞没了她。顾长安有些站不稳,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在地上。
她就说为什么会出现奇怪的水晶花海,看着像鲛人的人,无人问津的凶杀案,以及现在……光怪陆离的一幕幕。
看起来像是会剑术和法术的世界,自己一介凡人该如何生存下去?她有些绝望。
此时,街上不断有行人注意到了顾长安,都纷纷投来疑惑和惊奇的目光。
她暗道不好,自己的模样在这里绝对是会被当成异类,万一被抓起来做实验……她不敢再想下去,低下头匆忙在人流中穿梭着,只想逃离这一切。
“诶?你没长眼睛吗?”
“啊,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
一路上她撞到了不少人,但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许多窃窃私语在她耳边环绕着,差点让她发疯。
不知不觉,她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一座装饰奢华的古阁前。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花满楼”。
这奢华银靡的气息以及从中传出的似有似无的男女的欢笑作乐声告诉顾长安,这大抵是这个世界的青楼。
她无处可去,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到处是打扮性感的迷人女子,不是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腰肢紧贴着身旁的男人,便是在一片□□中翩翩起舞,婉转开口歌声醉人。
“哪来的丫头片子?”顾长安还没从这一片纸醉金迷中缓过神来,旁边便响起一个妇人不满的声音。
她慌忙转头,只见一个身形丰满穿着艳丽的中年女人正站在她身边,一双吊起的凤眼正直直地盯着她。这个女人身上的鳞片少了很多,鲛人的性征很少,看起来倒像是她眼中的正常人。
这应该就是自己世界里古代青楼的管理者,老鸨了吧?顾长安迅速比对着两个世界的信息。
“我还从没见过黑发黑眸……你这丫头是什么混血种生出来的?”老鸨仔细端详了顾长安一阵子,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惊异。
顾长安大脑里疯狂检索着女人嘴里为数不多的关键信息,短暂思索了一阵。随后她心一横,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妈妈,求您收下小女吧!小女因是卑微混血贱种,自小举目无亲,受人欺凌,此次更是差点被山贼欺辱致死……小女实在是没办法才逃来了这里,求您开恩收下小女吧!小女什么都能做!”
她将头重重磕在地上,一边声泪俱下地恳求,一边露出腹部的伤口给女人看,乌黑的双眸绪满了泪水,看着十分可怜。
这可真是她有生以来演技最好的一次了。
老鸨盯着顾长安陷入了沉默,那尖锐的目光来回在她身上扫着,像是想探查出她究竟说得是不是真的。
顾长安只是继续装模作样地发出呜咽声,但因为紧张身子不断微微颤抖着。
“长孙妈妈!那位公子又……”这时,一位青楼女子跑来,她的哭喊声打破了这紧张的对峙。
“怎么回事,淑云?”被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