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一愣,连忙松开了手,想要挽起他裤脚查看,但奚陵怎么可能配合,一失去束缚以后抬脚就踹,白桁迅速侧头也躲过,再转回来时脸上经隐约红了一块,还有一点灰扑扑痕迹。 白桁气笑了。 除了前高热那回,他还从来对奚陵露出过冷脸,而那次奚陵烧得迷迷糊糊,其实也怎么看真切。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白桁冷下来时候,居然这么……有压迫感。 棱角明脸居高临下地垂视,白桁目光沉冷,针扎般压了下来,声音中似乎压抑着什么东西:“脚怎么回事?” 这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被他唬得交了一切,但奚陵是谁,白桁气势非但将他压制,反而更冷地看了回去,手中动作更加不留情:“与无关!” 噼里啪啦,柴火堆被轰得稀烂,白桁头也不回,反手甩出了一隔音阵,将所有动静都隔绝在了这一方地。 ——他对力量掌控显然经精细到了一种极致,明明修为低微,发动阵法时居然也不需要任何起始准备。 下一刻,二人又一次斗在了一起。 但和前不同是,白桁不再一味地闪避,一直束在背后,连对魇蛟都从未用过佩剑第一次出了鞘,雪白剑光中,他竟和奚陵打得有来有回。 “锵——” 半刻钟后,伴随着金属刺穿地,白桁一把扔掉了自己武器,趁着奚陵灵力空缺空档,猛地扑住对方,将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沉闷肉-碰撞声响起,奚陵开始不断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白桁禁锢。 于锦有句话说对了,奚陵身真很弱。 远程跟人比拼灵力时再强,一旦被近身,这具支离破碎身根本不是白桁对手。 趴在地上,奚陵气红了眼。 “别折腾了,发现灵力越来越弱了吗?” 摁住暴躁地动来动去奚陵,白桁嗓子有点哑,平复了一下气息,才低声问道:“这两杀东西不少,实力恢复了很多吧?” 重磅一般话扔下,身下挣扎身立即停了下来。 白桁稍稍满意,一寸寸看过奚陵线条精致侧脸。 那里累出了一点薄汗,有些许发丝粘在上,非常好看。 见状,白桁目光不自觉地深了一点。 他垂眼,继续开口:“应该能感觉到吧,这样回复灵力是无法再生,它们只是短暂性地在破碎丹田里停留,再这样挥霍下去,很快就又会耗干净。” “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或者说——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稍稍俯下身,沙哑声音带了点诱哄:“让我跟着,我帮查清,怎么样?” 久久有回应,好一会,奚陵才转头,抿唇看着白桁。 正常人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奚陵听出了这话潜在意思——白桁知道他失忆。 这倒也不算秘密,玄裕宗核心人员里,就有不少知晓此事,况且自己这些表现得也多少有些明显,他停顿了一下,问:“就知道?” 闷声笑了笑,白桁不改色撒谎:“我看过一点仙盟卷宗。” 夜风吹过,他目光隐约带了些温柔:“而且,说不我能修复丹田呢?” 裘翎都做不到事情,他居然能做到? 奚陵不相信,但也不在意。 ——这人消息看来还是滞后了一点,譬如自己都快要死了,丹田修不修复,有什么必要性? 白桁不知道他想法,还以为这是默许,见他有再动手意思,缓缓松了力,将他从地上拉起。 白桁仔细拍打着奚陵身上灰尘。 “我经猜到了。”须臾,奚陵忽然开口道。 开始杀人压制不住兴奋时,他就有些怀疑。 后来记忆回溯里,看到魇蛟标记不了自己,奚陵就差不多经确。 闻言,拍打手明显停了一下。 “也是,多聪明。” 倒是也太意外,一片寂静中,白桁笑着,手掌又换了位置,转而放到了奚陵后背。 ——那是带点疼惜,又带点安慰抚摸。 奚陵突然很烦。 “爱跟就跟着吧。”说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院子。 抬起手了依托,在半空中停滞。 少顷,白桁收回了手,正要回房际,然离开奚陵却突然去而复返。 疑惑抬眼,白桁正要问询,下一瞬,伴着一道凌厉剑光闪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奚陵摸去自己佩剑破空而来,直直地袭向了他下半身。 得亏他躲得快,碎布飘过,只是削断了一截裤腰带。 奚陵无表情。 “狗东西。” 话毕,院中传来了一道重重房门关闭音。 月光倾洒,照亮了白桁瞬间通红脸。 他看了眼迅速消下去要害,许久,懊恼地捂住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