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老老少少少说几十修士却全都睁睁看着,逃也不敢逃,挡也不敢挡,不言不语,事不关。 一片沉默中,钱高峰哼哧哼哧往外拔脑袋的粗气声便显得格外突出。 奚陵倒是也不着急,静静看着他艰难挣扎的样子,直到这人终于满头鲜血的拔出了自,力竭躺在地时,他才向前一步,精准地踩住了钱高峰的手掌。 杀猪般的尖叫响起,奚陵无于衷地碾了碾,蹲下,用刀子拍了拍钱高峰的脸。 奚陵:“你之前说,要割掉我的舌头?” “误会!都是误会前辈!我怎么敢呢,您饶了我,我知道错了!” 在奚陵将匕首贴在面颊的一刻,钱高峰就彻底软了,语无伦次地对着奚陵求饶,浑颤抖不说,涕泗也是横流,哪还有半点之前属于城主的嚣张气焰。 而见奚陵似乎还是面无表情,他又立刻换了说法,迅速道:“我是永绥城的城主!你敢伤我,仙盟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似乎加强了他的底气,钱高峰语速变得快:“对、对!你要是敢伤我,我手下的人就会立刻报给仙盟!届时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仙盟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越说声音越,一副笃定了奚陵不敢得罪仙盟的模样,可惜他有注意到,从提到仙盟开始,奚陵那双干净单纯的睛就渐渐褪掉了原本的温顺,取而代之的,是无波无澜的冰冷。 白皙的手掌一歪一探一剜,伴随几下灵活的挑,钱高峰话都来得及说完,一截血糊糊的烂肉就掉到了地面。 他居然真的割了! 所有人都奚陵这毫不犹豫的作骇得目瞪口呆。 “你当时好像还说……”和不久前一模一样的情景,只不过这回目光下移的人换成了奚陵,连掉下的舌头都顾不了,钱高峰呜呜嗯嗯地爬起来想要逃跑,却一块碎铁砸断了脚腕。 剧烈的痛苦中,前不知为何闪过了和现下毫无关联的一幕。 那是当初,他将自怀有孕的妻子推进魔域的画面。 和他现在一样,阮芸一是伤,跌跌撞撞地捂着肚子想逃,却他毫不留情地打碎了膝盖。 那时候的阮芸,也是这样的绝望吗? 奚陵扯着衣服拖回原地,钱高峰的泪夺眶而出。 店小二骂他老阉狗,其实不是无的放矢。 那是有一次,几无门无派的散修路过永绥城,恰好落脚在了来福客栈。 有来头的修士,钱高峰时一向不敢的,因而他一直盯着的,都是这种虽然有门派家族,修为却还挺不错的女修。 ——种种实践证明,就算有修为在,实力不够优越的女修也是生不出带灵根的孕种的。 见到几人的一瞬间,店员们就直觉钱高峰会下手,果不其然,才刚过了两天,钱高峰就按捺不住了。 店员知道他对阮芸做过的混账事,因而虽说正面打不过,偷袭的手段却是又损又黑。 事后,他不知拜访了多少位医修,才堪堪修复到勉强可用,这隐疾却自此成为了他终的阴影,不然也不至于奚陵一提,他就失态到完全控制不住自。 而现在,他要成为副其实的老阉狗了。 痛苦地摇着头,钱高峰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 看着前之人又狼狈又用的模样,奚陵沉默片刻,看向了一直有出声的阮芸,认真道: “你选男人的光好差。” 闻言,原本还一脸复杂的阮芸无奈地笑了。 不想再搭钱高峰,奚陵走过去,先给阮芸解开了束缚。 见他离开,钱高峰还以为自能逃过一劫,哭声有所收敛,于是悄悄挪着体,试图靠近远处的长老寻求帮助,却不想,又是一铁块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击中了他的下-体。 仿佛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钱高峰瞳孔骤缩,俨然痛到了失语。 他怎么也有想到,有一天自引以为傲的千年玄铁,居然会成了废掉自的利器。 恍惚中,他到了阮芸的一声叹息。 松开阮芸以后,奚陵又陆续将半魔们放了出来,并一敲碎了深深扎进他们骨头的铁链。 有几胆子小的半魔奚陵方才的手段吓到,稍稍有些害怕,但还是感激地朝他一笑,起想要鞠躬。 可是不知为何,铁链拿掉以后,一干人竟是连站都站立不稳。 他们茫然地互相看看,却到一低沉好的声音:“他们全的魔气都噬魔髓给吸干了,在自魔气恢复之前,少说一整天都办法自由行。” 奚陵抬,是白桁。 罢,奚陵思索片刻,蹲下,手掌按在了店员的肩膀处。 一点淡淡的黑气自他手掌间浮现,见状,店员先是一愣,旋即,脸写满了难以置信。 “您、您也是——!” 他说完,便赶紧闭了嘴,不过什么用,因为奚陵帮他补了。 “唔……对啊,是半魔。” 奚陵的语气平淡极了,且由于正专心致志给人传输魔气补充体力的缘故,还有点心不在焉在面。 也因此,地牢中的人刚开始都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 可等到反应过来以后,整地牢——包括半生不死的钱高峰,全都惊悚侧目。 他们第一反应是: 他居然是半魔! 第二反应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