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祁昭昭神情错愕,眉头微皱,眼前之人虽与东宫娘娘长相极为相似,但性格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如同冰火两重天之感,叫她尤为难受。
但细细想来,如若他真是那东宫娘娘,在此情此景之下倒也有理,如今皇位之上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暴君,自是要保住人设施压威严,男扮女装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还未来得及承认过失,乾季渊却先按耐不住发话:“你......听闻你唱过祸国妖妃杨玉环与唐玄宗的故事,好似叫什么戏曲,此话当真?”
此话一出,祁昭昭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哪是在确定这话的真假呀,这分明就是承认自己就是东宫娘娘的身份,祁昭昭在青楼时并不曾唱过任何戏曲,唯独这是为了救恩人所唱的第一曲。
也就是说,那天她在街上演唱之时,乾季渊便醒了,还打开半截窗户听了个完整版。
这buff加的,简直天赐良机。
两人眼神一对,她赶忙微笑回道:“并无虚言,小女子不只会唱《太真外传》,如今再为皇上献上一曲《长生殿》如何?”
乾季渊立马作陪道:“好!”
祁昭昭开腔亮嗓,选取一段即刻唱起,由于缺少唐玄宗的扮演人,她只得一人分饰两位角色声声演唱。
“长生殿前七月七,夜半无人私语时,好一似那浪子羞愧归故里,往日滴荒唐你莫再提。”
反手抬臂,俯腰躬身间似是在解释缘由,臂膀一撒朝乾季渊唱道:“你我情缘谁能匹,两心之间有灵犀。”
随之角色转换,如同贵妃一般,含笑唱起:“三郎他道出了悔改之意,君王的率直令人迷。”
词里行间,频频踱步声中:“梨花几度迎风泣。”
又接受般欣然点头唱起:“却看枝迁根未移,从今后破镜成圆壁,叹我残春有凭依。”
曲到词处,她瞧见乾季渊听的格外入迷,不经意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心想:这下绝对稳操胜券,就算身份地位比不过,最终也能落得个进入冷宫的下场,自己的小命可算是保住了。
即刻戏曲已经临近高|潮,角色切换也愈发唯手熟尔。
“玉环倾城又倾国,孤王难舍又难离,悔恨眼观流泪眼,断肠妻是我爱妻,双星在上复盟誓,神灵鉴我李隆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红唇薄妆,声音婉转悠长:“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见此乾季渊宠溺一笑:“好,好一个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果真破镜成圆壁,叹我残春有凭依啊。”
两人你唱我和,演技颇为出众,直到乾季渊说了句位不对份的话,这才引得众人连连猜疑。
“你说对吧,朕的皇贵妃。”
“皇贵妃?”
此话炸出,那萧喧喧便是再也安分不起来,嚣张跋扈道:“凭什么,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贵为皇贵妃!”
祁昭昭也懵了神,本以为混上个位份她就已经准本感天谢地了,没想到直接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就算是后宫之主,自己这种外在没有权势之人,定没有人会服她。
乾季渊一声更比一声高:“你是何人,敢公然反抗皇旨,在这里信口雌黄,给朕拖出去斩了!”
两奴才立刻听命架住萧喧喧的两臂,硬生生向外拖去,她极力挣扎,连忙道:“你敢杀我!你可知我爹是谁!”
乾季渊自然是不想猜任何懒人烂事,随口道:“你爹就算是皇上,我也照杀不误,在这里,我就是天!”
就在乾季渊正得意时,温公公却发话道:“皇上万万不可酿成大错呀,此人正是萧野之女,怎可取她性命呀!”
“什么?”乾季渊听此稍显犹豫,那萧喧喧却一副我得罪你却看你杀不掉我的模样,赫然一笑。
这倒也不惊奇,祁昭昭穿越前了解过乾季渊的悲惨身世,母亲难产而死,先皇也离世尚早,那时他才六岁,过早登基无法掌握大任,辛亏有位稍长她十岁的姐姐,同皇叔一起辅佐他。
如今乾季渊已年满二十,虽两边都有同时放权,但调动重兵的权利却一直掌握在皇叔萧野的手中,满堂朝臣只有先皇留下的尚且臣服于他,如同傀儡一般任人摆布。
如此两难境地,直叫乾季渊狠的牙痒痒,祁昭昭见此本想开口自降身位,却先一步被人截胡。
“像,真像,老奴该死才查明皇上的心思,原来是妤妃娘娘回来了!”
“什么?”
祁昭昭此刻明显感觉到萧喧喧正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盯着她瞧,如此境地还不忘一番嘲笑:“哪还是什么妤妃娘娘,说好听点当是如此,说难听点就是祸国妖妃,妖妃就是妖妃,阿爹一心为国讨伐妖妃,没想到你竟还没死!”
这下倒好,轮到她接话了,怼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万一任务还没完成先被萧野派刺客杀掉就功亏一篑了,但如若承认就是接了妤妃的锅,按了一顶祸国妖妃的帽子,她本就想为妤妃平|反冤屈,输在这里怎么能行。
于是,她灵机一动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妤妃娘娘许是叫人误会才丢了性命,小女子名为祁昭昭,自是与娘娘不同,皇命难为,九死一生虽是规矩,但我与娘娘容貌相似,且把我当成替代,回归原位自是不占名额,皇上看此法如何?”
两全其美,退可攻进可守,定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祁昭昭虽表面平静镇定自若,心里却不知夸了自己几百次,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正好,乾季渊也是个给台阶就下的暴君,连忙道:“好!”
不等萧喧喧反驳,即刻册封:“朕念与皇叔三分薄面,即刻封萧贵妃,自此永住鸾鸣殿。”
随后狠狠瞪了萧喧喧一眼,便扶起衣袖,毫不客气间转身走人。
他在等一个时机,筹谋一场大计,还不能叫她一死了之。
殊不知,这场计划却与祁昭昭平|反冤案的想法悄然缝合。
两人再次私下会面时,俨然到了太阳西落。凤懿宫内,祁昭昭坐在檀香桌畔撑着脑袋,正规划着下一步计划,房门却被悄然打开。
一脑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