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四通在冉和的帮助下,很快便找到陈小蓬的住处,将祥云客栈所遭遇之事重又向她说了一遍。
“什么?官府的人查抄上门?店里的人可有事吗?”
“有两名伙计在护店时受了伤,其他损失了些桌椅等物事。我也只是暂时安抚住了官差,一切小姐回去再做主。”
“那便好。”只要没出人命,都还好,忽的想到之前秦华说过的话,又紧张起来,“客栈这样,那咱们的碧溪山庄没事吧?我娘还有我弟、妹都没事吧?对了,树成为什么跟你一起出来了,我娘他们,是不是......”
“小姐你放心,碧溪山庄和夫人们都没事。梁少爷是夫人让他跟着我历练一番。”不过陶四通还是惊讶于陈小蓬对此事的敏感,若小姐不肯就范,恐怕碧溪山庄也是保不住的。
陈小蓬原本没有求得太后相助还有些心灰意冷,想着若这些人实在让他的客栈在此地开不下去,大不了换个地界再重头开始。没想到竟然让官府上门查账。她家并没有从事任何不法之事居然要上门查账,这一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些罪行便会无中生有,一旦被查,那她家可就全完了。
这样几次三番上门找茬,也真的激出陈小蓬的真火来。
为自保,再是无上王权又如何?为着条活路,哪怕是得罪权贵她也要拼一拼,后果由她一人来抗便是。
“陶总管,请带我去见你家殿下。”陈小蓬看了看在宋宅一直穿着的女装,想了想,还是重又换了一套男装出来。
秦华当日不是说要护着她和她的家人吗?她此时倒愿意尝试一番,就算以后有什么苦果,此时也顾不得,以后再说吧。毕竟祥云客栈可是她家的根本,若没有祥云客栈,一家人会否重又沦落为陈大业刚离世时的潦倒穷困人人可欺不说,就连其他所有的布局报复也都无从谈起了。
与秦华相处那么些日子,她是信任秦华的。她相信此时秦华一定愿意出手帮忙,也能够帮上忙。
毕竟,魔法打败魔法!
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京城街头,满是人间烟火的热闹景象。
陈小蓬等人乘坐一辆马车往三皇子府处而来。随着车辙咕噜噜的声音飘进车帘的还有一些市井流言。
“看见了吧,刚才过去那不是丞相家的马车吗?”
“哪儿呢?”
“那儿呢。”
“嘿,还真是。你说这堂堂的丞相千金,为何整日往皇子府跑啊,还真是有些……”碍于丞相府的权势,那人也没敢继续说出那些污秽致辞,不过同行的人彼此都能够明白其中之意。
“谁说不是呢?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没见哪家姑娘总往男子家中跑的道理。”
“正是如此。”
另一个人接着道,“我是听说啊,这傅小姐对三皇子早就情根深种,这几年一直在私底下打听三皇子的事呢。”
“这有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去问下街的王二蛋,他妹子正是在丞相府做粗使丫头呢,不能有假。”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见旁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那人又道,“不过以前三皇子可不待见这位丞相小姐,都是把她拒之门外或是让下人将她请出来,从没有让傅小姐在三皇子府这么半日半日的呆着啊?”
忽然从旁边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你这都是哪年的旧黄历了,还在这显摆。你们不知道吧,听说当今圣上有意让三皇子娶丞相家的二小姐为妃呢!”
“什么?”“什么?”
其他人赶紧捡起惊掉的下巴,将那人团团围住,缠磨着让他说清楚。
陈小蓬本也想听个究竟,但马车已经驶出去一些距离,渐渐什么也听不清那人接下来的话。不过只是这些,已经让陈小蓬心中酸涩不已。
这位傅小姐,她也有过两面之缘。不过,仅是这两面,也足以让让她清楚傅燕儿是个怎么样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人。皇上居然会让这样的人指婚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让她更为着恼的是,那人口中秦华原本不待见傅家小姐的态度,如今似乎变得有所不同。
她来自现代,女性到男性朋友家做客是很平常的事,没有忌讳。可这是古代,从来讲究男女大防,不能独处一室。现在傅小姐能够在秦华府上呆上半日,已经能说明许多问题。
明明前两日才对自己说,要在一起的人,忽然让其他女子随意出入自己府邸,这算什么?
陈小蓬犹豫起来,现在去找秦华,真的有用吗?
不过不及陈小蓬下令调转马车,坐在车前的陶四通便出声道,“少爷,三皇子府到了。”
这下陈小蓬也不好再说回去的话,既然来了,也要试一试。她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三皇子秦华与祥云客栈也是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的,毕竟自己的大管家还是秦华身边的人呢,还有那没来的及完成的商业宏图,都有他一份子,他很该帮自己度过眼前的难关。
如此在心中咕哝一番,才终于鼓起勇气踏进三皇子府的大门。
要说秦华这几日,养伤也养的心情郁结。
无他,皆因傅燕儿总是不请自来所致。比之以往有所顾忌,只带一个贴身丫鬟来,现在的傅燕儿可谓是明目张胆,甚至乘着有丞相府标志的马车出入他的府邸。
到他府邸也不是简单地照顾他,居然端起了女主人的架势将府中的人指挥得团团转。已经有好些个下人都在芳杏面前抱怨,这些秦华都看在眼里。
可目前还真不适合动傅燕儿,只能让府中的人都敬着这位丞相小姐。
无他,因为傅燕儿每次都是大张旗鼓地到三皇子府,京城的人无所不知,若傅燕儿在此时消失或是出了意外,三皇子府便脱不了干系,反倒让秦华一时无计可施。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殿下现在是病人,你们就给他吃这么清淡的白粥小菜,这样殿下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有没有脑子啊?重新做碗人参鸡汤来。”这边傅燕儿又在发落皇子府的下人。
那宫女也是委屈,强忍着泪意看向侍立一旁的芳杏,是殿下说这两日没什么胃口,只让送些清淡的来,这傅小姐什么也不是,凭什么对她吆五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