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放你一马,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
俞亮装作没看到专心吃饭,期间还特地给裴星夹了一大碗她平常最不爱吃的蔬菜,眼神中略带挑衅。
——拭目以待。
酒足饭饱后,几人均起了些微酣意。
方绪不知从哪变出来几个大小不一的礼盒样的东西,递给俞亮。
“生日快乐,小亮。老师的,师母的,秦美的,还有我们几个师兄弟的礼物,都在这儿了。又长大一岁,要继续用功练棋啊,大家都很看好你,可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裴东海也送了本他自己整理的棋谱,都是他早些年记录下来的非公开对局,质量很高,很有参考价值。
俞亮如数收下,一一道谢。能被这么多人期待、挂念,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很多时候,这种幸福会转化成他莫大的动力。
他眼里闪着熠熠的光,抱着堆成小山一样的礼物的手紧了紧,郑重道:“谢谢,我会努力追上去的。一以贯之,一往无前。”
方绪已然有些酒气上头,说话声音都飘忽起来:“师兄知道,你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想要什么一定会想办法得到,认起死理来谁都拦不住......看到你在这边都挺好的,道场和学校都不错,裴老师和小小裴把你照顾得也好,朋友交了,棋也涨了......可能同意你到韩国来确实不是什么错误的决定,老师他们可以放心了。”
俞亮正要说什么,低头却发现衣角被裴星轻轻拽住。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俞亮俞亮,你看,外面下雪了。”
“我们出去看雪吧?”
裴东海从厨房探出头来,他正在摸索怎么煮鸡蛋。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吧?你们俩出去玩记得把衣服穿够了,别玩太晚,回来就能吃鸡蛋了。”
裴东海知道他们老俞家是有一些传统的,过生日要吃两个鸡蛋,寓意着祸除病消、福气东来。虽说他对厨艺一窍不通,此举也是想为这个只身赴异国求学的孩子保持住一些必要的仪式感。
裴星有点酸。老裴变了,他居然下厨了,要知道老裴活这么多年锦衣玉食的,家务事能请人绝不自己动手,这样的人居然要给俞亮亲自煮鸡蛋,总有一种爸爸要被人抢走的感觉呢。
不过老裴这次也太不厚道了,知道今天要给俞亮过生日也不提前跟她说一声,这下好了,除了她所有人都有送礼物,搞得她很尴尬的。
记仇!记仇!裴星一边给她爸划着小本本,一边疯狂头脑风暴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俞亮套上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够,还非要盯着裴星把围巾手套毛帽耳罩全副武装好才肯出门。裴星嫌麻烦,在背后悄悄念他“老妈子”。
俞亮顿住脚步,回过身:“你说什么?”
呀。怎么被他听到了。
裴星啧啧两声:“没什么。就是你有没有听过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
“没听过。倒是听过有一种冷,叫某人前几天降温不肯穿秋裤,结果出门以后哭着喊冷。”
“......我哪有哭着喊?少编排我。”
俞亮气死人不偿命:“嗯。如果你也能做到的一点的话。”
裴星忿忿地在自家院子里秋千的一头坐下,她的脚还够不着地面,悬空着抱着拉索晃。
跟在她身后的俞亮收起伞,隔着一臂距离,坐到秋千的另一头。
大片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夜空中凭空出现,载着月光,把城市染成微白。
裴星伸出手,落雪便翩跹地躺上来,还没来得及看清纹路,又很快消失不见。
俞亮对雪没什么执着,他看看天,又看看裴星,问:“你很喜欢下雪天?”
裴星闹小脾气,像个耳背的老奶奶一样,大声道:“你说什么?耳罩太厚,一个字也听不到呢。”
“......”
俞亮继续看天。
“生日快乐。”
两人冷场了好一会儿,裴星突然开口,不过眼睛并没有看向他,而是死死盯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说这个,俞亮过了一会才说:“谢谢。”
其实裴星没有很想看雪,外面又冷又潮的,她情愿呆在温暖的家里。
只不过就是想找个恰到好处的时机,送上她的生日祝福,不过现在看来,她对于这样的事并没有什么天赋。
好像搞砸了。裴星跟自己生起闷气来。
她往腰上蓄力,然后猛地一荡。铁质的秋千“嘎吱”一声,把两人送上离天空更近的地方,又稳稳回落。
感觉快要被她晃晕了,俞亮赶紧握住旁边的扶手。
“你怎么了?”
“没怎么。”见他露出明显不信的表情,裴星试图转移话题,“就是觉得你师兄挺好的。”
“怎么说?”
怎么还带随堂提问的,裴星搜肠刮肚,终于找出来有那么一点合适的形容词。
“呃,油嘴滑舌?油腔滑调?”
“......这话你可千万别让师兄听到。”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褒义的。”
“......那叫能言善道。”
裴星低头盯着脚尖,又不说话了。
“你到底怎么了?”
俞亮眉宇间泛起认真的神色,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
裴星干脆直接告诉他:“我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所以没给你准备礼物。”
“所有人都给你送了礼物,除了我。”说到这,她加重语气强调:“而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没有告诉我,今天过生日。”
搞半天是这个原因,俞亮微微松了口气:“不必送我礼物的,一句生日快乐,就足够了。”
他想了想,说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询问裴星可不可以告诉他她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
她用很骄傲的语气告诉他:“和伟大的救世主同一天。”
俞亮跟不上她的脑回路,裴星对他没看过《哈利波特与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