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了几分道:“国子监的事情,朕还没有怪罪于尔等,你们倒是先赖上朕来了。”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人听着朱明冰冷的语气,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慌忙磕头解释道。 “尔等,这是在逼朕不成?” “嘭,嘭,嘭……” “臣等,不敢!” 上百名朝臣一同跪地磕头的声响,如同一口铜钟在朱明的耳边敲响,分外惹人心烦。 “哼!” “朕的指挥使来逼朕!” “尔等也要来逼迫朕?” 朱明见状神色越发冰冷,收回目光望着曹正淳道:“曹正淳,听旨!” “在国子监此案彻底水落石出之前,朕命你东厂,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无不奏闻;” “曹正淳你给朕听清楚了,在北伐大军凯旋,班师回朝之前,朕再也不想听到朝堂之上闹出一丁点幺蛾子来! 朱明望着曹正淳下令道, 这番话自然是说给朝臣听的。 “老奴,明白!” “嗯,近些日子你就在东厂住下,安心办差……顺带替朕,好生看管下骆粥!” “老奴,告退!” “另外,李公随朕来一趟!” 曹正淳走后, 朱明望着栏杆旁欲言又止的李知节道。 “余下人,退朝!” 朱明说罢没有理会那些依旧跪倒在地的群臣,而是径直往御书房走去。 …… 御书房中, “李公,” “如今局势何以至此?” 朱明面色苍白的坐在案牍之后,望着眼前的依旧沉稳的李知节长叹出声道,言语中也带着几分无奈。 “陛下,” “今日的局面,” “不正如当初所言吗?” “那骆家小子已经自绝于天下,” “成了真真切切的孤臣。” 李知节回答道。 “局势倒是如当初预想中一般,可他做得太过了些,也是等同于把朕架在火上烤,方才那文武百官是什么模样,想来李公也是瞧见了……” 朱明捏了捏眉心道,一想起那上百官员一共叩首的场景便有些头痛,远远比那一马车的人头还要令自己心生寒意。 李知节思虑片刻后继续道:“陛下不妨换个思路想一下。” “如今看似群臣都在逼迫陛下铲除骆指挥使,可本质上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是需要陛下点头,来做出决断罢了。” “既然如此,” “陛下,您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李知节目光灼灼的看向朱明道。 “哦?” “愿闻其详!” 朱明洗耳恭听道。 “陛下,咱们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将那骆姓小子一直关押在昭狱之中,让东厂那边一直拖着,对那骆姓小子,既不提审,也不定罪,就这么一直关着……” “一则,锦衣卫群龙无首之下,定然人人自危,消停下来,断然不会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陛下,您也可以等到北伐大军到达边疆稳定局势后在来处理骆粥。” “二则,只要陛下一日不表明对那骆家小子的态度,就可以让文武百官不得安心,把所有的视线都放在针对骆粥身上,无暇他顾,陛下这边便可以从容布置,慢慢地收回权力;” “要知道从永乐街至如今的国子监,六部已经空出了大大小小上百个位置,许多都是临时由下级官员顶补暂代的,如果能够趁着这个空挡把所有位置都填补上,于陛下而言,也算得上是难得的机会!” “三则,也可以趁着骆姓小子这个指挥使被关押在昭狱的这个机会,让东厂使劲压一压锦衣卫的嚣张气焰,同时让东厂那边利用这段时间稳固一下框架,将这根铁链拴死在锦衣卫的脖子上!” 李知节理了理思绪后一口气说完道。 “李公不愧是父皇看重之肱骨之臣!” “如此一来,一石三鸟,当真是秒计!” 朱明闻声原本紧皱的眉头陡然舒展开来,便是苍白的面色上也是多了几分血色,忍不住夸赞道。 “陛下,谬赞了!” “臣也趁着这个机会斗胆说上一句,为君者,本就是制衡之道,陛下永远都不需要底下的臣子到底有多么忠心,只需要他们不能齐心便是了……” 李知节闻声也是推心置腹的说了一句心里话,历经两朝荣辱,为官数十载,比起许多人都要看得透彻一些。 “朕,受教了!” 朱明闻声心神大动,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往日的场景,以往这话在自己还是太子之时,父皇便不止一次在自己耳边提起过,也是以亲身为例,即便是父皇他终日炼制丹药,不理朝政,也从来没有丢失掉手中的权力。 一则是与父皇的出身有关,他本就是正统的嫡长子出身,早在东宫,继位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大批自己的班底。 另外一则,便是如这李知节所言,制衡之道,他在位的时候,放任朝堂之上党派相争,让那些臣子一直内斗,永远都不曾齐心,虽说确确实实于百姓,于国力无益,可也保证皇权的超然物外。 “既然如此,朕即刻便拟定一道秘旨送往东厂,就让朕那指挥使安心在东厂的昭狱里边待着吧……” 朱明说罢也不迟疑, 拿出一道折子俯身便写了下来。 “来人,送于东厂曹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