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理,她轻声应下:“要我扶你过来吗?”虞清鸢问了声,声音语调和往常很不同。
有些毛绒小刺藏在里面。
薛修筠听出来了。
他沉默片刻。
他们各自心知肚明虞清鸢话中为何带刺,而薛修筠纵然明白,却也只能默默承受她的不满,这是他应该受着的,别说是几句虚词,就算虞清鸢要打要骂也都是应该的。
薛修筠动身上前,走到床前,靠着虞清鸢慢慢坐下。他刚坐好,虞清鸢就下意识似地往内侧避开身形,衣衫摆动之时拂过薛修筠的手背,倒教他生出一瞬的迷惘。
好像所过之物并非他妻子的衣衫,而是他妻子的心,离他越来越远……
薛修筠心中登时一紧,却也不敢为着一己私心而“冒犯”虞清鸢。
他忍着刺痛,敛去愁苦之情温柔询问虞清鸢:“鸢鸢……可是不适?”
“我无碍。”虞清鸢瞥他一眼,很快回复说道。
一问一答,二人态度各自冷淡,薛修筠并未将自己心中的诸多情愫显于表面之上,因此虞清鸢只以为他心思缜密、事事惯常善于以镇定自处。
想到这里,虞清鸢不由无声冷笑却不教薛修筠察觉她的异常。
其实比起现在面对“装瞎”的薛修筠,让虞清鸢更为纠结的是薛珩一事。
她与景昭钰分明清白,除却救命恩情再无其它,但在薛珩口中却是有着别种“关联”。
景昭钰是何心思虞清鸢其实也知道一二。
无非是她现今身为薛家妇,而薛家势大,景昭钰依托对她的救命恩情想要得到还报与薛氏有关的报答罢了——虞清鸢从未想过她仅仅是依凭己身便能得到四皇子的青眼,其实又何尝不是她通透聪慧,明白四皇子所为利益,而非其它呢?
因着往日恩情,她会帮景昭钰,而如此一来就势必会惹薛修筠不平。
再加上薛珩不知为何早有窥见,弄得虞清鸢现今面对此种情况有些心烦意乱,尤其是面对薛修筠,她更是头疼。
薛修筠尚未再多做其它动作,便忽然察觉到虞清鸢的不快……
她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长嗟短叹,只是往床榻里头一个侧身,便让薛修筠觉察出她的心绪不佳。
他不免在心中叹气,分外踌躇与惆怅之意满怀他的一整颗心。
“天深了,歇息吧。”最终还是卧伏在床榻里面位置的虞清鸢出声说道,而今日的虞清鸢也没再像以往一般仔细询问薛修筠可有行洗漱沐浴之事,态度敷衍,显然不是真心与他同眠共枕。
薛修筠明白。
可纵然明白她之离心,薛修筠却也不愿走开。
敛去室内灯火微光后,薛修筠静静立在床缘处,目光柔顺却又沾染许多难掩藏的痛色。
……他不知道他要怎么样做才能重新让虞清鸢对他敞开心扉。
而薛修筠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的一点是虞清鸢面对他时,很少有完完全全真心的时候,所以薛修筠试图挽回虞清鸢的“真心”的设想从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
虞清鸢起初烦闷,沉默不语也无甚动作,后来渐渐陷入梦乡,梦里有无穷野怪,惊扰她分分毫毫,却始终不能从此险恶梦境之中清醒。
直到次日天微微亮,虞清鸢有了醒觉之意,从梦中脱困,一声惊呼,紧接着在迷迷蒙蒙之间就听到了薛修筠的安抚之声。
“鸢鸢不怕、不怕……”薛修筠一边说着一边抚手缓着她的后背,虞清鸢这才发觉自己早在薛修筠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