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欢坐在椅子扶手之上,闻言冷哼一声:“你懂什么。”
沈筝暗暗识趣,如今她就是个工具人,哪有她说话的份。
就这样,她一个工具人从午后坐到日落,连口牛乳茶都没有。
直到江厌欢开口,让公公们叫剩下的大臣们离开,沈筝才长舒一口气。
前一日批了一次折子,后一日选了一次妃,沈筝趁此赶忙跟江厌欢告辞,刚回到府中,就得到了两个消息。
一是太后训斥沈筝此事做的不妥,要懂得容忍谦让,既然陛下有此心,便让陛下留下几个。
沈筝如何不知啊,太后心痛,她也心痛,谁知当时的情况,她根本没有话语权。
其中她看见几个实在出色的女子,多次想在江厌欢前开口留下,谁知都被江厌欢堵了回去,还要被眼神警告。
二是皇后告知刺杀之事,如今查来查去,没有任何线索,只能当是两人临时起意,甚至连目的是为财为仇还是为色都没有查清楚。
沈筝早该想到的。
她找不到,其他人也不会找到什么,况且他们根本不明白这件事背后的势力,并不会知道的比她们多。
只是不过还是有个好处,那便是此举一出,至少她和春言不用再那么提心吊胆,至少能睡个好觉。
春桃缓缓推开房门,只见沈筝一人执两子,坐在罗汉榻上,一人博弈。
虽听见门开,沈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春桃走上前行礼,笑道:“娘娘,陛下今夜要来,奴婢服侍你洗漱。”
沈筝这才侧头看去,经过挣扎后,她还是接受自己的命运,她抿了抿嘴,吩咐道:“晚些去取筝来。”
夜色渐露,江厌欢身后跟着一众公公,徐徐走来。
沈筝温婉笑着:“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江厌欢抬手无言,转头进去了,沈筝跟在其后,他们走入屋内后,便有人将房门关上。
整个屋内只剩他们二人,江厌欢坐在罗汉榻上看着眼前的棋局有些出神。
“陛下,可要下棋?”沈筝面露微笑问道。
江厌欢挑眉点了点头,随后他将白棋收回罐内。
沈筝在他面前坐下,拿过黑罐也开始择棋子。
棋盘渐疏,只剩下沈筝的黑棋,她正专心收着,头顶传来一声。
“你没有什么要同朕说的吗?”
沈筝抬头,对上那双暗沉清冷的目光,笑了笑:“说什么?”
江厌欢抬手换了棋子罐,他垂下深邃的眼眸,缓缓落子:“皇后说,那日的事情是她的意思。”
沈筝也跟着落子,挑眉道:“或许是娘娘听闻臣妾仰慕陛下,才会如此,所以自然是臣妾的错,没什么要说的。”
两人交互落子,江厌欢没有再说什么,沈筝本就无意下棋,来回几次后,沈筝故意下错。
江厌欢愣住片刻,没有继续下子,而是抬头看了眼沈筝,眼底带了一抹试探,冷声问道:“想清楚了,落子无悔。”
沈筝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并没有发觉。
江厌欢瞬间没了兴致,开始散漫起来:“唐美人家中可有姐妹?”
沈筝抬头看了一眼江厌欢,似是无意提起,沈筝顺着回答:“臣妾家中长女,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家中,年纪尚小,靠臣妾接济。”
江厌欢没再说话,似乎是觉得与他无关,没有再深入下去。
作为妃子自然要挑起话题,不过沈筝自然没那么好心思,再落下一子后温声开口。
“臣妾刚学了一首渔舟唱晚,陛下可愿一赏?”
江厌欢未曾抬头,微微颔首。
沈筝这才起身,走向古筝后。
屏息凝气,手抚过琴弦,带给沈筝极为熟悉的感觉。
好久没弹了。
自从祖母去世,她常年深居独上西楼内,好久没有摸过古筝了。
她盯上一根琴弦,一手压,一手勾起。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走势略显不对。
江厌欢看向沈筝,随着沈筝的琴音缓缓传来,他面色越来越狰狞起来。
少顷,江厌欢终于受不了了。
他赶忙上前拉住沈筝马上要摸到琴弦的右手。
“爱妃的琴技……很是独特。”
沈筝露以欣喜的微笑:“真的吗陛下!真的吗!这可是臣妾从小练就的!”
江厌欢面色又难堪了一份,有些咬牙切齿:“……”
“还是不要勉强自己。”
沈筝心中狂笑,表面上眉眼还是覆上不解。
“陛下何意?”
江厌欢没有再开口,他松开沈筝的手,走在罗汉榻前喝了口茶。
顺着沈筝的目光又走向床榻。
“天色已晚,歇下吧。”
沈筝没预料到这点。
她本以为江厌欢因此便会离开,谁知他竟要赖着不走。
沈筝假意羞赧,缓缓起身走上前,坐在江厌欢身旁的榻上。
江厌欢不为所动,沈筝手中银针落下,她不曾抬头看他,只是抬手顺着他的肩头向下摸去。
而另一只手已经绕后,抬起便是一刺。
江厌欢倏地身体无力,眼前一黑,便向后倒去。
这狗皇帝倒是好打发。
……
翌日早,沈筝还在熟睡中,江厌欢便醒了,他起身下床,沈筝便惊醒。
干她们这一行的,睡的都浅,但凡风吹草动都惊醒。
不过这次她没有管,感受到江厌欢坐了许久后下床,她便继续睡了。
一觉睡至正午,沈筝清清爽爽下了榻,却立马让春言去找来卫风。
卫风见到沈筝时,沈筝刚洗漱好,斜坐在罗汉榻上。
沈筝挥挥手,春言便走了出去,殿门一关,卫风狐疑地回头看去,见如今门关上,又回头看了一眼沈筝。
沈筝斜靠在罗汉榻上,右手撑着头,左手玩着面前的茶盏,玩味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