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轻咳了几声,说道:“既然是防身用的咒印,自然要实验过才知道效果呀。”
尧天华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的对话,总觉得他们话里有话,遂说道:“不会是在我身上用过吧?”说着眼神看向明丘宣。明丘宣眼神躲闪,说道:“没有不是,天华你别多想,我没……”话还没说完,茶盛浓就抢答道:“没有个屁,我们去人界玩那次你就单给天华下过这个咒印。”尧天华看热闹似的打量起茶盛浓来:“你怎么知道?”
明丘宣插话道:“她猜的。”茶盛浓瞪了眼他,说道:“少骗天华,明明是你自己承认的,不然在玉露楼里的时候,你怎么知道天华出事还疯狂赶过来。你说林皆下作,我看你也下作!”
明丘宣争辩道:“我那是为了天华好。”
茶盛浓道:“谁知道你明天又偷偷下什么念情、思君、合欢咒印呢!”
茶盛浓作势就要与明丘宣吵起来,尧天华拦住茶盛浓就要举起来的手,说道:“阿茶你个没正形的,可别说了。师兄,以后下咒印告诉我一声吧。阿茶,我知道你关心我,别生不值得生的气。”
茶盛浓又瞪了明丘宣一眼,愤愤地说道:“你上辈子一定是我的对头,不然你怎么尽做一些我看不过眼的事。”
明丘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谦和地说道:“是我幼稚,思虑不周,没有想到你的感受,下次不会这般冒失了。”
尧天华笑着说道:“不妨事,麻烦师兄了。”
随着防御咒印缓缓在身体里种下,尧天华感觉周身暖暖的,没什么异样,也觉察不出这个咒印的强弱,但是看着明丘宣额头微微冒出的汗珠,心里多了一份笃定和踏实,同时又多出一份不知如何看待他的尴尬来。
他这么做,是出于惭愧吗?
防御咒印制完,明丘宣没有多待就走了,茶盛浓说要留下来陪她,最后也被尧天华赶走了。
她一个人坐在窗前,久久的享受着一个人的时光。竹帘半卷,海棠的影子印入窗里来,影印在白墙上,海棠残影随着风动。
她从下午坐到需竹帘盖窗框的时间。
尧天华起身梳了一下妆,打算去江安宫香兰苑见明丘宣。她不想欠明丘宣的,虽然算起来还是明丘宣欠了她的。
“天华也是来赏兰花的吗?”
“我是来找你的。”
明丘宣心底一喜,眼里掩饰不住笑意,但是脸上却是没有过多的表情,还是平时那一副温和谦逊的模样。
“听说你在找回你在人间的记忆?”尧天华淡淡地说道。
明丘宣心里一咯噔,笑意止住,谨慎地说道:“是的。天华怎么问起这个?”
“我来帮你。”尧天华没有任何表情。
“帮我?”明丘宣不理解。
“玉露楼的幻境,是我无意间造下的。师尊告诉我的,他还教了我一些操控幻境的法术。”尧天华平淡地说道,好像“造境”一事就跟喝水散步一样平常。
明丘宣有一瞬间的惊愕,但没有慌了神,其实他心里早想到了这层,但是不肯肯定,这就是天华的能力,因为……太邪气了,与她的处事接物的无害模样大相径庭。
数十万年以来,除了苍涧年以外,鲜少有妖有此能力,即便是有,也会被自己造的幻境给害死,幻境的能量太强,会在不自觉中吸取入幻境者的修为,而各妖修炼方法有异,组成修为的“气”也纷繁复杂,若不能内化他者的修为,就会体脉紊乱,爆体而亡。
所谓“造境”之术,即是化虚为实,实中有虚,以记忆为底色,用心底的欲念、执念为渲染,于真实之世界,化为一方幻境,包裹生灵,迷其心智,诱其本性,压其修为,于灵智不清四肢不受主体控制之时,取造境者所需。
此术邪气,但不是禁术,妖界禁止通过吸食其他妖的气血和修为来修炼,而造境术的初阶学者是无法操控好幻境的,因此知道此术的妖甚少,也难以判断这到底是禁术还是造境术。
得知尧天华没有在修行险戾又邪狠的禁术,明丘宣松下一口气,同时也做不到完全放松心情。心中的羞愧感和无能感久久压抑在他心头。
明丘宣眼里的笑意消失,嘴角却向两边咧开,笑得悲苦,他说道:“我欠你的更多,何必再帮我。”
尧天华微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你就当我是在练习法术。”
明丘宣说道:“还是不用了吧。”
尧天华不解地说道:“你多次去找陶灵师母不就是为了那段记忆吗?既然如此重要,为何我今日要帮你你却要拒绝?”
明丘宣撇开眼,语气平常:“早晚都会想起,不必急于一时,多谢师妹好意。”
尧天华略微感到不爽,明快地说道:“如果你是因为我替你去雪寒林这件事情感到愧疚而拒绝我,我大可以告诉你,不必如此。我去雪寒林不是为了你。我本来就有错。”
明丘宣装作平常的样子,和缓说道:“我知道。不是因为这件事。”
尧天华沉着性子,诚恳问道:“那是什么事?”
明丘宣笑道:“无他。不重要。天华今夜回去好好休息吧,我期盼着三千年后再见你。”
尧天华继续追问道:“与我有关系是吗?”
明丘宣一愣,立刻恢复的平常的笑脸:“没有。”
尧天华不肯放弃:“你什么时候也像师母那样,什么事也不愿说,一个人憋着,总要自己承受。还是说我不配知道,对吗?”
尧天华一句“我不配知道”,让明丘宣想起茶盛浓说的那句“什么时候我竟也成了外人”,一时间让明丘宣心中苦涩,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