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没人能做……明丘宣答道:“都吃都吃,我四处走,我不挑食。”
梁雀说道:“你怎么不问我呢?”
秦佑之像是做错事一样,道歉道:“抱歉,梁师傅喜欢吃什么,需要添菜么?”
梁雀笑道:“不用哈哈哈,我就是随便问问。”
秦佑之松一口气,叫来一位小哥,让他过去催催饭菜,然后说道:“二位要不要去后院赏花?老株的姚黄与豆绿都开了好些,国色天香,宛如神女下凡。”
明丘宣一听“姚黄”二字,便立即起身,二人见他这动作,惊了。明丘宣找补:“哈哈,姚黄是我平生挚爱。”
二人只当他是个花痴,梁雀笑道:“那正好,借了申姊的光,我们一块儿去看看。”
说罢三人就一起去了,秦佑之住的是主房后头的小院,他们也叫后院,后花园就在这屋后面,不过走到后花园还需要通过一段小道,这过道造得也很清雅,有假山流水造的小景,有锦鲤小池,有竹,还有能移步换景的门廊。
越接近后花园,花的香气渐浓,明丘宣嗅觉灵敏,还没走到,他就知道,牡丹花种在哪儿了。
他跟在二人的身后,怎么越走近,就越不想看见了?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她坐在灵台上,光打在她身上,照进她的眼睛里,熠熠的眼眸似凌波微曦,又似影布石上,皆若空游无所依的河东先生的小石潭,纯澈亦清明。
那时她看着他,她向他飞来,他慌了神只想逃跑,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走上几步,迎了上去,一把抱住她,接引她来到他的妖界。
“到了。”秦佑之的声音一下把他拉回现实。
明丘宣许久不见牡丹花了。
申绮文宅子里的牡丹,长得极繁茂,姚黄与豆绿都长得有人高,千枝万叶,贵态尽妍。那姚黄牡丹共开了五朵,每朵都大如盘,还有两朵刚刚吐苞,已有两三片花瓣从萼片中跳出来,深绿的花萼已压不住繁密的花瓣了。
明丘宣用手轻轻托住已盛开的一朵姚黄牡丹,拇指轻拂过最外层的花瓣,然后停下,久久没有动作。
“很美,绝代西子也比不过。”他说。
“那可不,花开时节动京城呢。”梁雀说道。梁雀这时发现明丘宣的深情似乎都在这朵花上,那眼神跟看秦祐之时完全不一样,那秦祐之……完了,想错了,罪过。
明丘宣收回手,笑道:“秦兄功劳最大,绮文的花,还多亏秦兄照顾才能让我们一睹牡丹芳容呢。”
秦佑之说道:“那也是申姊的花儿好呀。不过只是半月的照料,算不得什么的。”
梁雀说道:“这么好的花,不画下来多可惜啊。佑之,有笔墨纸砚么?”秦佑之说道:“有。梁师傅要作画么?”梁雀道:“嗯嗯,我画回去挂墙上看。”
明丘宣道:“你善丹青?不如替我也作一幅。”梁雀道:“没问题,先说好啊,我不善写意,只会照着原样描摹。”明丘宣正好想要这样的画:“那也不错。绘画本来就难,写意更难,你放心画吧,我求你多画一幅,本来就够你累了,哪里好再提要求。你大胆画着,我收了就是。”梁雀:“好吧,那我可随意发挥了啊。”
于是梁雀就随着兴致画了三幅,一幅画姚黄,一幅画豆绿,另一幅画姚黄加豆绿。确实如她所说,不善写意,但是她下笔又快又准,描摹状物竟有八分像。明丘宣和秦佑之对她的画大加赞赏。
梁雀画完,那边就有人过来说是午饭已经备好。
“画好了,你挑吧。”明丘宣自然是拿了姚黄。
“佑之,你喜欢哪幅,送你了。”秦佑之其实没有把自己算进去,没想到梁雀自己开口送了。“梁师傅先选吧,我要剩下那幅。”“好,那我自己留豆绿那幅画。等会儿啊,我给你盖个章。”说罢就从包里拿出一个玉章来,自带了印泥,两三下就往题字的地方盖。
“明兄那幅画需要盖章么?”秦佑之问。
梁雀想也没想就答:“他不需要。”
秦佑之:“啊?”
梁雀说道:“我…我的意思是说,他自己可能想拿回去题字啊什么的,改改我的画,我的画是不太好的,他看出来了,我想托他帮我改改,所以我就不给他盖了。”
秦佑之:“改画?你们什么时候说好的,单瞒着我一个人。”
明丘宣听到他们说话,视线集中在她盖的那个章上:
章上有仙力。
申绮文的章。
梁雀疯狂找补:“你刚才转身去看豆绿的时候。我们聊了一会儿,我现在说,你现在不就知道了,还多谢你呢,不然我也不认识这样一位才子。”
秦佑之听罢,笑了。
明丘宣听出她的意思,也帮她说话:“对对对,不过我可算不上什么才子,不过是斗胆填上几笔,琢磨画技罢了。这画好得很,我得回去细细想如何改,改好了我再取来给梁师傅盖章,这本来就是梁师傅的画,我可不能窃了她的名。”
秦佑之恍然大悟:“这样啊……好的。”秦佑之感觉自己与这俩人呆在一起的时候脑筋有些不够用,嘴上装不懂,实际上跟这俩人呆在一块儿哪敢松了心弦,他耳朵分明清楚地听到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可是这二人却说探讨过一二了。
他们什么时候商量过改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