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人了,你要宽和有礼,以良友之礼相待,切勿怠慢了她们。”
“是。”
两位女孩也对她行礼问安,一众人稍作寒暄,三个孩子便由人引着去了翊文所。
三人在翊文所温习几日文书,顺导熟悉下课程,不日便要去国子监上课了。
课间三人说话,风临先问了二人年纪,李思悟道:“回殿下,小民八岁。”宁歆道:“小民十岁。”
风临微笑道:“日后我们三人常相伴,何必如此拘束?只轻松些说话,当是寻常聊天。”
听了这话宁歆顿时放松不少,语气也稍稍活泛些,李思悟仍是恭敬,只是心中暗语:这人笑意嫣然,与方才所见又是不同。
下午去修习武艺,小孩子活动活动筋骨,说话间倒慢慢放开了些。
相处了几日,风临发现论学识,宁歆是一窍不通,李思悟倒聪颖博通;若论武艺,宁歆是出类拔萃,李思悟则一拳就倒。
夜里同皇夫说话时她也把这几天的观察尽数说出,皇夫近来劳累,用手扶着额强打精神,虽然疲惫,但女儿的话全部有所回应,没有遗漏。
风临见皇夫憔悴,赶忙跑到他身边伸手道:“父亲我来给你捶捶肩吧。”说罢便轻轻捶起来。
皇夫见女儿知道心疼自己,心中甚慰,疲惫一笑:“多谢临儿,捶捶果然好很多呢。”
风临闻言捶得更认真起来,皇夫稍稍解乏,眉头刚舒展,便见一内侍匆匆入殿,禀告道:“禀皇夫殿下,毓秀宫的人同尚食局的人起了争执,已闹了起来。奴回宫禀告时,正见着刘昭仪身边的金桂往那去。”
刚缓些的头痛又犯起来,皇夫忍不住抬手揉额,皱眉问他:“为的什么争执?”
“禀殿下,据说是为了个小掌膳,毓秀宫的人说他不规矩,要发落。”
风临一听,问他:“那人可是姓裴?”
“回殿下的话,那掌膳是姓裴。”
听她出声,皇夫侧首询问:“临儿你认得这人?”
风临扶着他的肩说:“见着过两次,都是遭了罚跪,我出言解围过一次。”
“哦……”皇夫回过头,吩咐身边的文雁道,“你去看下,没什么大事就论理处置。”
“是。”文雁应声,后询问道,“若是昭仪也要参与呢?”
“那就带到栖梧宫来。”
文雁领会了意思,带着几个宫人往尚食局去了。行至尚食局附近,未及近前,便听得一阵喧闹,门口围了三五十号人,有吵嘴的有看热闹的,却都不做事。文雁见状上前两步呵道:“一群糊涂的东西,在宫里做事也这样不成体统!若扰了贵人清净你们担待得起么?还不散了,做自己的事去!”
待散出一条路,文雁带人走到内圈,打量着这热闹的中心人物们,见是崔尚食、两三个掌膳同毓秀宫的老内侍金桂、两个小内侍。
他眼睛犀利地扫了他们一圈,冷笑道:“都是好本事,竟在宫里闹起来了。还不快交代,到底为的什么现眼?”
老侍金桂刚想开口,旁边的崔尚食便急忙忙抢了先:“文内官明察!实是尚食局的人受了委屈,这才吵嚷起来。今日小裴在路上碰见了缙王殿下,这本是寻常,作个揖便走了,不成想却惹恼了他们,磕头赔罪还不够,还要将人撵出去!奴婢以为,就算小裴有过,错总不至此,何况尚食局若遣人,总要禀了皇夫殿下才是,谁知这几个人竟不分青红皂白,冲进来要拿人,这才惊了……”
“胡说八道!”老侍金桂气冲冲打断道,“崔尚食上下嘴皮一翻,便将自己人择了个干净,倒成我们毓秀宫的不是了!那厮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成日价想着攀龙附凤,难道非要咱在皇夫面前将那污糟心思讲出来?岂不污了殿下的耳?悄悄处置了,原是为着你们脸面考虑!”
眼看两拨人又要呛起来,文雁忙厉声喝止:“还不安静些!”
而后文雁看向崔尚食问:“可曾动手?”
崔尚食连忙说:“皇夫殿下严令宫中私斗,我们绝不敢违逆的。”
“嗯。”文雁点了点头,又问另一拨,“你们呢?放肆了没有?”
“自然是没有的,我们怎会动手打人?”
“扯谎!”崔尚食怒气冲冲打断他,“难道小裴不是人么?”
“行了!”文雁喝止了他们,“你们这伙人,一拨太嚣张,竟闹上门来,另一拨又不懂得息事宁人,针锋相对,各自面上都不光彩,哪里还有理叫嚷?”
见双方安静下来,他又将一应人等唤来,细细询问了一番,了解了前因后果,做了发落:“尚食局一应人,罚一个月月俸,毓秀宫的人,罚三月月俸。金桂你是宫中的老人了,却还犯这样的错,照宫规该拉你去打板子,只是我想着皇夫殿下一向宽厚,不愿违了殿下慈心,只再加罚你一月月俸,充作尚食局伤者的赔银。你们可有异议?”
尚食局的人自然没有,都作揖称诺,只金桂这边挂不住脸,说:“昭仪叫我来,我受罚都认,只是事一定要办,那小子必得跟我回毓秀宫一趟!”
“竟还胡搅蛮缠!”文雁刚想理论,却见皇太夫身边的秋红来了,不免心中一惊,心道:坏了,是哪个多嘴的惊动了皇太夫,如此必要有一番发作。
果不其然,秋红开口道:“一群蠢物,现而今闹到了皇太夫耳中,觉得体面了么?通通滚到慈安宫去!”
文雁赶忙笑着拦下:“何须劳烦皇太夫殿下,皇夫殿下早命了人处理此事,眼下已然无事了。”
“是么?”秋红意味深长地笑道,“可是皇太夫说皇夫治宫不力,颇为生气……”
紫宸殿,武皇正在批阅奏折,梁少监自殿外来报:“启禀陛下,刘昭仪的人同尚食局的人吵了起来,惊动了皇夫。”
“一点小事也值得来报,凭皇夫处理吧。”说罢她拿起桌上茶盏,正欲一饮。
“陛下容禀,此事也惊动了皇太夫。方才慈安宫来人,请陛下一去。”
武皇手一顿,笑了一下,本想接着饮茶,到嘴边却失了兴致,猛地抬手连杯带盏摔倒了梁少监脸上。
梁少监来不及喊痛,连忙叩首道:“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