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白苏嘻嘻一笑,低声道:“殿下忘了奴婢娘原在尚功局当值过的么?现下的司衣原是奴婢娘的相识,奴婢稍稍一恳求,再略提殿下,她岂有不给的?”
“你便顽吧,给父亲知道少不得要训你。”风临无奈对她道,一众人一道回了内殿。
白苏跟在她后面,拿着衣服高兴道:“这有什么的,只要殿下那天果然由我打扮,便是挨了皇夫板子奴婢也高兴!”
“实不知这有什么趣儿……罢了罢了,由你便是!只有发式不许你动手,可先说好了。”风临无奈笑道。
“好嘞!”白苏乐呵呵地应下。众人一道到了内殿,除了一贯要好的四人,其余宫人侍女一概在厅中垂手候着。
白苏同宝葫挂好蟒袍,又将先前赶出的抹额、缚带、一应零碎物件拿了出来,全都给风临过眼。几人细看都连连夸赞,直道她绣工精妙。
翌日清晨,风临照旧早起去庭院里练武,她起得早,寒江白苏熬不住,只有平康能日日陪她早起,沉默寡言地站在廊下看风临打拳。
练完武后她便更衣去寻皇夫,二人一道用过早膳,今日无课,风临吃完便回殿中练字,近来无课时子徽仪总来替她抄经,风临就在屋中边练字边等他。
约过了半个时辰,子徽仪果然来了,一进门便将两本抄本递与风临,说:“殿下,算上这两本,您受罚的佛经具已抄完了。”
风临连忙放下笔走到他身边,谢道:“辛苦你了,吾实在不知怎么谢你才好。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吾送你!”
子徽仪只是一笑,并不提要求。
风临站在他身边望他,心中暗自思道:这人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从来都这样,倒和母皇似的,只是母皇笑起来和他又有很大不同,一时倒讲不出。
见她直看着自己,子徽仪微微一愣,问:“怎么了殿下?”
“没什么。”风临摇了摇头,走回桌前将方才练字的纸整理好。子徽仪跟过去,拿起一张细瞧,轻声赞道:“殿下的字又有进益,仿起来是越来越难了。”
“长姐总盯着吾练字,常问常察,吾想不进益也难。”风临边整理纸张边笑,“也不知怎的,先前还很厌烦写字,可写得长了,竟也爱上了,怪事怪事……”
似是想起什么,风临对他笑道:“吾那个伴读思悟也爱字,自吾字写的好了,课间闲时常常请教吾笔法。”
子徽仪微微低下头,不知想些什么,轻声道:“殿下而今同我倒不讲皇子的事了。”
“对啊……”被他这一提醒,风临猛地想起了托他的事,忙问,“风依云那边有发现什么么?”
“倒没什么特别的。”子徽仪低头轻轻笑道,声音温润,“只是小皇子每次回宫时若有路过栖梧宫的路,绝不走别的。”
风临一时不明白,站在原处细想了一会,心中才大觉酸楚。
子徽仪似觉事已办完,回身对她道:“殿下,抄本已经送来,我先告退了。”
“急什么,吾还没有谢你,你快说有没有想要的?”风临笑着说。
“殿下不是教过我练武了么,我已学了,就是收了谢礼。这原是讲好的。”子徽仪低眸道。
“是么……可那只是说着玩的,哪能算真谢礼,你帮吾抄了这么些,吾白白受了岂不占你便宜?”风临想了想,同他说,“莫不是你喜欢抄这些?”
子徽仪闻言一笑,看向桌上的抄本,话音清淡:“我从不喜欢抄这些。”
“是么……”风临回了句。
见她这样,子徽仪知道她是不想欠人情,略一思吟,忽轻展笑颜道:“听闻殿下即将参加春猎,徽仪先预祝殿下一展英姿,首猎大吉。”
“承你吉言。”风临笑嘻嘻道,“届时还请公子务必为吾助威。”
哪料子徽仪听了这话忽然低落,玉唇轻启,垂眸道:“我哪里有福气能去猎场亲观殿下英姿,只容我在宫中为殿下助威祈福吧……”
风临一听赶忙问:“怎么?难道你不去么?”
“小人随谁去呢?”子徽仪默默垂首,神色稍显落寞,如一朵受雨的玉兰。
风临见他玉容落寞,心中顿觉可怜,一时上头道:“哪那么可怜,吾领你去便是!”
子徽仪心中微喜,却还是推辞了说:“殿下慈心,可我若真应了去,便是给殿下添了麻烦,倒违了我的初心。我前几日已往相府去信,若府中女郎高兴,自会准我一同随行。”
“那吾也同姑姑说———”
“怎好劳烦殿下。”子徽仪难得打断了她的话,“殿下不便为此叨扰丞相。”
他说的也是,风临只好收了话意,直到送子徽仪走后她仍提不起劲头,坐在椅上同宝葫说:“怎会有人这样可怜。”
宝葫只是笑。
-
一晃几日后,春猎终于到了。
皇家春猎一年一次,昭武耀华,阵仗颇大。每年三月四月之间,择五日去京外最大的山林猎场之中狩猎,文武百官、善武之能士、行伍之佼佼者,皆可随驾行猎,若能在狩猎中崭露头角,不仅是未来一年中的荣耀谈资,亦能博得天子贵族之青睐。
一早风临便被白苏拽起,一通漱洗便拉到镜前,一股脑将蟒袍锦绣套在风临身上,又给两脚塞上鹿皮靴、腰上系好镶金皮带,挂上一应绣囊锦袋,退远了看过,方才点头停手。
寒江顺后接过风临领到妆台前,为她挽发髻,说:“殿下今日免不了骑马奔波,就不戴大冠了吧?”
风临点头说:“是了,也不披散发丝了,只挽个利落样式,捡两三样装饰牢固了就好。”
说话间白苏又探头来,执意将条赤色嵌珠抹额也勒在风临额前。
外殿宝葫同平康正给风临打点外带之物,备好了三五套换衣、一应可能用到之药品、香薰沐药,后往皇夫处做汇报。
小膳房裴怀南做了许多点心酥饼送来,宝葫也一道装到食盒带走。
皇夫已整装待发,来寻风临一道乘车,见她这一身光耀,也笑着夸赞了几句。略饮过些汤羹后,众人便要往京外猎场赶。
皇夫同武皇同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