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附和道:“还有我。”
“你俩啊……”皇夫回头看他们,有些无奈地笑了。
风临扯着风依云走上前,笑道:“唉,母皇和父亲且再忍忍吧,吃过了饭我们便快些走。”
“小丫头,哪里学来的话?”武皇笑得开怀。
风临走至近前看着武皇的肚子,满脸好奇,声音也变得轻柔:“母皇,我能摸摸看吗?”
“可以。”
皇夫赶忙嘱咐:“临儿,可要轻轻的啊。”
风临郑重点头,轻轻摸上母皇隆起的小腹,道:“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
武皇的表情难得柔情,“临儿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风临不假思索:“都好。”说完又抿了下嘴,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看着一旁的风依云,改口道:“不过我已经有弟弟了,还是妹妹吧。”
风继在一旁没有说话,目光沉如静潭。
宫人陆续上菜,皇夫在一旁给武皇布菜,饭间融洽温馨。
吃饱喝足,风临听着武皇和皇夫聊天,同弟弟坐在厅里,看风继给他们演示如何制荷柏香丸。
傍晚的时光静静流淌,宁静惬意。
窗外日影渐沉,点星初烁,风临想着去见子徽仪,便起身同众人作了别。
到了芷兰殿廊下,风临见窗内灯光明亮,心中一暖,转而入殿。待人传报后子徽仪缓步而出,展颜一笑:“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过来了?”
风临笑着坐在厅内桌前,从袖中掏出一木盒放置桌上,道:“这是之前答应你的谢礼。”
子徽仪走来,抬手拿起,打开一瞧,见是枚玉簪,不由得轻轻一笑,“原不必殿下破费的。”
风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道:“你试试看。”
子徽仪愣了一下,继而将木盒放下,抬手从头上抽出那枚竹簪。长发如瀑,倾泻而下,只见两只素手执玉簪再一挽,发髻便又现与头上。一只含苞待放的白兰静静从乌发中探出,雅致舒丽。
风临笑弯了眼,道:“果然相衬。”
子徽仪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愧受此物,如何报答殿下才好。”
“报答什么,只戴着就是了。”
风临笑笑,接过身后宝葫递来的轻罗腰扇,一边扯绳展开一边道:“虽说是六月间,但天也热起来了。”
子徽仪道:“总在屋里也怪闷的,今夜月色不错,何不去殿外亭下坐一会儿?”
风临笑道:“也好。”随即起身,二人移步庭中。一路越过游廊,来到一处小亭。
时月意朦胧,晚来清风。
风临坐在椅上,摇着轻罗小扇望着月亮,好不悠闲。一旁的内侍们挪了茶桌来,冲了两杯桂浆。二人真扯着闲话,小膳房的裴自清捧着一篮荔枝来,见子徽仪也在,他微愣一下,道:“今日尚食局来了批新鲜荔枝,奴听闻殿下纳凉,特意送来请殿下一尝。”
“今年荔枝来的早呢,不知甜不甜。”风临摇扇示意,身后宝葫连忙上前接过。风临笑说:“多谢裴掌膳了,快去歇歇罢。”
“是……”
风临复对子徽仪道:“尝尝看甜不甜。”
子徽仪抬指拿起一个剥开,尝了,复抬袖掩面将核吐入一旁盘中,又用丝帕擦了唇,才说:“殿下放心吃,这荔枝很甜。”
“是么。”风临笑着将一边胳膊放在桌上,用手撑着脸,冲他笑说:“可惜我不喜欢剥。”
身后的宝葫、寒江二人都觉奇怪,从来这种东西也不用她剥的,为什么冒出这一句,还未及伸手,便听子徽仪道:“那我替殿下剥。”
说罢他又净了遍手,捡了荔枝来细细剥。不多时,便有一颗颗晶莹雪白的果肉放入她面前的玉碟中。
她叉起一个丢入口中,笑盈盈地看着子徽仪。夏夜微热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带起一阵幽香。朦胧的月色笼罩着他,倒像是给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蝉翼纱,连着他的面容也朦胧了起来,恍惚好似梦里人。
风临看着他笑道:“晚来习习度香风。疑是华山仙子,下珠宫。”
剥荔枝的手指微凝,一双盈盈清目抬起。子徽仪先是一愣,而后才不好意思地一笑。
风临笑意盈盈望着他,也不再说话。
清月高悬,银星闪烁,亭下风过,夜色怡然。
内殿之中,风继询问宫女时辰后觉得已晚,不便再打扰父亲母亲,准备起身告退,走至武皇面前,看到桌前的安胎药又是没动,无奈劝道:“母亲,再放就凉了,现在喝了吧。”
武皇摇头笑笑,放下手中的笔道:“和你父亲一个样,整日盯着朕。”说罢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皇夫看着这对母女,笑意温柔。
饮罢漱过口,武皇问风继:“近来事办得如何?”
“承蒙母亲恩泽,一切顺利。”
话止,殿中忽有一瞬安静。武皇看着眼前的女儿,没来由问了一句:“你不问,礼王与皇太夫的死因?”
风继笑答:“已有答案,何须再问。”
“你如何想?”
“此消彼长,敌衰我盛罢了。”
“哈哈哈哈!”武皇大笑,“不愧我儿。”
皇夫坐在一旁,笑意微凝。
武皇笑够了,望着风继,忽然道:“皇太夫崩逝,守三年国丧,朕不能给你娶夫了,倒便宜你又得三年光景。”
风继尴尬一笑,也不多言。
“也罢……只是有件事,朕还是要嘱咐你。虽然你为太女,但到底未娶正夫,有些事要有分寸。”
风继道:“这是自然,母亲放心。况且儿还年轻,子嗣一事并不急。”
“嗯,你能明白就好。”武皇微微点头,“行了,朕知道你也有事,且回吧。”
风继笑着同父亲母亲、弟弟一一告了别,承着夜色往东宫去了。
之后的日子,风临每日练武习字,去国子监上课玩闹,没课时便同弟弟在宫中踢蹴鞠,皇夫会在不远处的廊下含笑摇扇。长姐闲时,会领着他们一道去御园中扑蝴蝶、放纸鸢。
风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