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蹲下身,认真看着风临的双眼,道:“我愿意等。”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攀上风临紧握的双手,轻轻握住。
风临感到他掌心的暖意,指尖的颤抖也渐渐平复,只剩下胸膛中嘭嘭响的心跳。
子徽仪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愿意等。多久都行。多晚都行。”
风临的脸在一瞬红透了,她腾地从椅上弹起,同手同脚地跑到一边,道:“我我我知道了,公子既然愿意,那就太好了。天很晚了,我我我先不打扰公子休息了,告辞了,告辞!”
说罢她扭头就跑,跑至门处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十分慌乱地逃了。
殿外地平康抱臂而立,眸光望着风临逃跑的身影,轻轻开口:“啧。”
白苏往前走了两步,见他不动,回头问他:“你这呆子,还愣着什么?殿下都走了。”
“嗯。”平康放下手臂,抬步跟随。走前他有幽深目光瞥了殿内一眼,里面那位绝色少年还呆在原地。
过了不知多久,子徽仪才回神。
他长发倾泄,走到窗前停下,额头触着微凉的窗柩,幽幽望着风临离去的方向,抬起方才拉住风临的手,轻轻一吻,声音如叹如诉:“我的殿下啊……”
风临一路狂跑,慌乱间竟跑到皇夫的正殿去了。
正巧皇夫同风依云正在拟她出行所需之物的清单,见她来了风依云道:“怎么跟见了鬼一样,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些东西够不够有没有缺的?”
风临接过纸张,随手递给了寒江,道:“你们理我还不放心?不必看了。”
说话间她坐到皇夫身边,笑道:“父亲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皇夫勉强笑了笑,说:“你们出门这么远,难免心慌。没事……”
风临刚想安慰,却听得外面一队脚步声,果然有内侍入殿通传:“陛下来了。”
几人连忙起身去迎。
武皇大步入殿,见了风临,展颜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道:“这次要去吴城,可有担忧?”
风临道:“孩儿不过是随姐姐去巡查,若这便怕了,日后又怎么为母皇效力呢?”
“哈哈,好。”武皇笑了笑,转而对皇夫说,“你教出孩子,个个都很不错。”
皇夫道:“臣愧受,实是陛下教导之功。”
武皇随着众人一道坐下,又对风临叮嘱了许多,道:“朕心中对你有期许,你日后不要令朕失望。”
风临道:“母皇放心,孩儿必然尽力去做,不教母皇失望。”
“好。”
皇夫在一旁,听了这话不由得低眸。
稍晚些,风临也不打扰父母,和弟弟退出了殿,各往自己的住处回。临分别时,风依云突然停下了脚步,说:“虽然父亲和母皇都嘱咐了你,但我也要啰嗦一句。你这次出去,虽说也要办好事,但自己的安危还是第一位的,出去了还是不要张扬,低调些。尤其不要穿你身边那个白苏准备的衣服,太显眼!”
风临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风依云道:“还有,你去了可别随便和人比试,那里都是在行伍里混惯了的,万一手上没个轻重,不是白白吃了亏?”
风临笑道:“好——放心吧弟弟,我都记下了,绝不和人比试。”
“嗯。”风依云点了点头,这才与她分别。
到了殿中,寒江早已备好了沐浴用物,风临环顾了一周,便问:“今日怎么没见到宝葫,她哪里去了?”
寒江一边同白苏整理换洗的寝衣,一边答:“宝葫姐姐今儿病了,一下子起不来,我替她和皇夫殿下告了假,叫她歇两日。”
风临道:“是么,可找御医看了?”
“看了,说是无大碍,只是受了风发起烧来,说喝了药应该就好了。”
风临点点头,起身去沐浴去了。
七日一晃而过,出发的日子到了。
风临早早便换上了轻便行装,别着宝剑随风继浩浩荡荡来了皇城。
城墙之上,武皇和皇夫的身影变得极小,风临只能依稀听清武皇的话。不多时,武皇话已讲完,圣旨宣毕,一声号角闷闷响起,队伍缓缓动起了身。
风临驾着赤风,跟随队伍前行。在出皇城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的身影已化成城墙上一点,连面容也看不清了。
风继从车驾中探出一只手,望向她道:“怎么了临儿?”
风临转回了头,道:“没什么。”
华京百姓不知哪得来的消息,一早便有许多人在街边等候,随着卫队到来,都在街边跪地等候。
出京路上熙熙攘攘,好些男子站在路旁楼上,隔着卫队与仪仗用目光搜寻。
即使混在队伍里,风临还是那么显眼,因而男子们没费什么劲便找到了她的身影,手中的花纷纷往她处掷去。
满天飞红如雨点般落下,只一刻,街道便铺上了红色的花毯。
在这花雨之中,风临挺身驭马,手扶长剑,随着浩荡的队伍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