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停步,握着剑含笑,“做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真是怪哉。风继死了,对你难道就没有好处吗?”
风临目光陡然森寒:“你说什么?!”
风媱狞笑道:“装什么,她死了,你不就上来了?她一死,你便是皇女之首,若无意外,你便能做下一任皇储。你难道真不明白这一点?当年偏偏是你活下来,说不准便是你捂住了她口鼻,断了她最后一口气!”
“竟敢胡言至此!”风临吼道,“你这等无义之徒又懂什么,胆敢非议我与长姐!你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是拿戕害手足去谋权夺利的畜生么!”
一息乱,风媱见机抬剑去刺风临右臂,风临不得已拽起右刀鞘去挡,扯痛了伤处,额前冒出冷汗。
风媱讥笑道:“哈哈,好一副姐妹情深啊。风家骨肉相残近百年,竟出了你们两个异类,在这权利的漩涡中居然妄想存真情以面对风浪,何其天真,何其可笑!在皇家信骨肉亲情,哈哈哈!
难怪你俩一个死一个疯!”
“我杀了你!”一股血气涌上,风临险没抑住,她咬牙振臂,“当”一声拨开了风媱的剑,后退一步。
微微一喘,风临随即冷笑,抬刀又劈了上去,在交锋之间,她的话也渐渐锋利:“你当年倒是清醒,剑指血亲,斗得血雨腥风,好威风的风家人啊!可结果怎样?你败了。”
风媱眉头微皱,手中剑仍应对得当。
“儿时也曾听闻镇南王的威名,当时吾奇怪,这样的人物怎甘心在南疆待一辈子?现在吾明白了,你甘不甘心没用,你就是个输家,输家只有认命的份!吾也不奇怪你会败给我母皇,就你这样的庸才,若能坐得上皇位,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风媱锁眉还击,沉声道:“谁说本王败给了她?本王从未败给她过!本王当年不过是差了一点时运,时运天定也,于她何干!
呵呵,你骂本王混账?难道你的母亲就好到哪去了吗?她不也屠戮血亲,她手上沾的血比本王多的多,她比本王混账得多!”
“她比你混账,你还没争过她,你岂不是难得的废物!”风临冷笑着一刀劈下,“你不承认输了,可被赶出华京的是你,龟缩楠安的也是你!你这辈子也就是个臣,你的女儿,你的子孙,永永远远都得跟你着缩在楠安那亩地,做一辈子的俯首臣,被人压得抬不起头!”
“我去你妈的!”风媱怒火中烧,周身涌上一股力气,弹开了风临的刀。
风临后退一步,心中暗暗点头,嘴上却仍不停:“方才你说你没做,吾心里当然是信的。你若真有勾结陈国的本事,你能到现在还拘在楠安?你若真有刺杀储君的胆子,你能躲在家里二十年不敢入京吗?无勇无谋,所以你才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风媱双目赤红道:“你有脸笑本王?一个被自己娘差遣的狗,让去北边去北边,让去东边去东边,结果呢?摇断了尾巴,人家也不待见你!”
风临道:“你娘待见你,怎么到死都不立你?”
风媱一刀劈过去,吼道:“狗屁的定安王,不过是块磨刀石!待在北边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个废子,你姐姐死绝了都轮不到你!”
风临道:“狗屁的镇南王!你不过就是个苟延残喘的丧家犬,你以为你多威风,其实是你太无能,狗屁威胁也没有,武朝懒得收拾你,陈国懒得搭理你,两边都把你忘了!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刀锋一转,风临用尽全身力气,冒险运功,以迅雷之速朝着风媱的右手斩去,“她们叫你王君?你算什么王?哪个君王只拥两州之地!
你就是个狐假虎威的玩意,活到现在都在借武朝的势,没有陛下你什么都不是!一个丧家犬、逃命徒,到死也别想翻盘!”
在刀劈来的瞬间,风媱也孤注一掷,运功挥出左掌,朝着风临胸口发出最后一击,“你就是个无能的疯子、一辈子给人做狗的命!跪在地上朝姐姐爬的废物!这一辈子你也救不了一个人!你就等着身边人死绝吧,像你那个好姐姐一样!”
刀至,掌亦至。
寒光之中,两根手指落地。
墨发飞间,一口血雾喷出。
风媱惨叫着跌在地上,抱着右手不停哀嚎。
对面的风临身形踉跄,长刀插在地上,捂着嘴半跪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掩也掩不住。
“殿下!”白青季与来人交锋脱不开身,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正与人交战的宁歆听见这一声喊,立刻抽身,一路狂奔至后方,她气喘吁吁来到风临身旁,眼中伤感,伸手欲扶,见手上血渍太多,又收回来在衣服上擦了几番,才再伸手扶起了风临,目光复杂道:“高兴了?”
风临没有回答,她抬起头,看着前方渐渐多起来的人,微呼一口气,吐出了一个字:“走。”
宁歆扶着她,另一只手插回剑,从怀里掏出脖子上挂的口笛,使劲一吹。
前方的凌寒星闻声回首,阴沉着脸抬手到唇边,吹了一声口哨。
他的人闻声或潜入林间,或回拢后方,绝不恋战。
风媱已狼狈离去,此处无甚要紧了。宁歆想扶风临上马车,不想风临却挣了开。
她几乎是跌在了地上,伸手在方才风媱那一滩血中摸索,终于摸到了两根东西。
宁歆叹了口气,再去扶风临上车,风临没再拒绝。
赶来救人的疾驰狂奔,那黑面妇人一脸血,策马而来,捞起风媱便准备跑,地上的男侍忽慌了神,有些急切地跑过去,也想上马,可他刚迈上一只脚,便看见了风媱那双泛红的双目。
风媱抬起了脚,脚上穿着一双嵌玉绸鞋,精巧华美,这是他亲手做的。
他的王君就用这只鞋,一脚将他踹下了马。
那男子在地上足滚了四周才歇,待爬起时,尘土飞扬,哪还有珣王的身影?
“呵……”他自嘲一笑,转头望向身后围上来的黑衣士兵,游离的目光停在了其中一个少年身上。
迎着他的目光,凌寒星开口道:“珣王的男侍吧,叫什么名字。”
男子看着少年那张秾丽的面容,脸上的嘲讽之笑越来越盛,“呵呵……都传说定安王不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