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刀,激动道:“你要做什么?莫不是想在这里动手不成!”
风临道:“好主意,那就这么办。”
嘉相王登时作气恼状,狠狠抬手,拍着胸口道:“那好啊!你就在这拔刀杀了寡人,待天一亮,传出去,叫四海皆知,你们武朝的人是如何欺辱我等的!”
风临道:“自然不会对您不恭。”
嘉相王立刻显出很恼怒的模样,激动地指着跟随那几个臣子侍从,道:“你想动她们?寡人绝不容许!她,可都是寡人的肱股之臣,为寡人不辞辛劳,从无怨言。吴相邦更是为了寡人承受屈辱,几番出使南陈,一路劳苦……这等忠心臣子,寡人绝不相负!定安王,寡人绝不容许你伤害她们!要杀就杀寡人吧!”
风临点点头,转过身,目光落在方才嘉相王所点的方向,下一瞬,只听唰一声寒铁之鸣,众人未见何时出鞘,只匆匆瞥见一个残影,便听得那边“咚”一声闷响。
四下人僵着转过头望去,见一个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随着头颅缓缓转来,旁人看清了模样——正是方才咳嗽的老臣,唤作吴相邦的。
“啊——!!!”
惊叫乍起,一旁后宫宫女贵眷从未见过这血腥场面,吓得面容失色,即便跟随的几个臣子侍卫,也都冷汗直冒,再难镇定。
风临早在血溅出的前刻闪开,避开了大部分血迹,可还是被溅到了些在胳膊上,她低头瞧了眼,继而转头望回嘉相王。
嘉相王仍是一副恼怒之相,面色红润,声音洪亮:“你竟敢杀了寡人的心腹之臣!你这歹毒之女,如此行径,你以为这样便会使寡人屈服吗?!便是你杀了吴相邦,寡人仍有鲁大夫,待你走后,必整兵持戈,讨回今日耻辱!!”
风临点点头,下一刀准确无误地落在鲁大夫脖子上。
“你竟然……”嘉相王连连后退,痛苦地跌坐在地上,两手握拳,不断捶地,哭腔嚎道,“你!你竟眨眼间杀了寡人两个臣子!奇耻大辱,寡人有何颜面存世!啊……”
风临道:“嘉相王您答……”
突然嘉相王惊恐地抬起头,瞪着她的刀,打断了她的话:“住手!不要伤害曹大人!寡人答应你还不行吗,寡人答应你!”
风临迟疑地转过头,顺着刀尖的方向看向那个发抖的曹大人。
“等等、王上、王上我待您——”
嘉相王大喊:“不要伤害曹大人!!”
风临有点无奈道:“好吧。”
脚步一点,寒刃过颈。
见到那人头落地后,嘉相王终于不再扯着嗓子喊了,她悠悠从地上站起,很是痛心地抬袖掩面,发出悲伤的哭腔:“寡人的……寡人的臣子啊……呜呼!定安王,你一夜之间竟杀了寡人三位重臣,你、你好狠毒啊!”
风临没有接话,她接过白青季递来的布,去擦拭左手长刀上的血迹,雪锋光利,并未沾什么血污,她把刀镡处擦干净后,落刀回鞘,望向嘉相王,“接下来有劳您了。”
嘉相王右袖掩面,左手无力地冲身后人挥了挥,此时,她的身后的侍卫亲军才动起来,一个装束尊贵的武官走过来,对风临行礼道:“武国殿下,请随我来。”
风临转身跟随,淡然跨过地上成片的血迹,身后一众人相继跟随,霎时空了一大片。
嘉相王于后掩面呜哭许久,待人影渺渺,方撤袖一挥,发红的眼睛瞟了地上一眼,便头也不回地乘车回宫去了。
及至王宫,侍从王卫随臣都一路无言,嘉相王脚步轻快走在宫道上,将欲上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长呼,“母上——”
她眉宇微凝,扭身望去,果然是自己的长女朔。
戚朔满脸是汗,显然是一路奔来,面上焦急万分,不待站定便急切道:“母上可有损伤?那武朝小人可伤了您?”
她心中担忧却又不敢上前,只好站在阶下,关切地仔细将母亲瞧了一遍,心中觉得应是无碍,方才舒了口气,道:“母上无碍便好。”
嘉相王道:“你是嘉相储君,行止如何不自重?这一副慌张冒失的模样,哪有一点担当重任的气度。”
戚朔被这一说面上挂不住,低下了头来,汗也不敢再擦了,却有点埋怨的看了旁边随臣一眼,道:“你们也真是的,那煞星来访,竟不告知我,叫母上亲涉险境!”
嘉相王道:“告诉你又如何?”
戚朔一听,赶忙道:“自然是以理斥之,令其即刻离开我国!若她不肯,便强硬请出,再不肯,便铮铮抗之,叫她明白,我嘉相虽小,但绝也不是人可以随意欺辱的!”
“说的好,那你便去抗吧。”嘉相王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阶上走。
“母上……母上!”戚朔追了上去,甚为不解道,“难道不当如此么?母上,那厮现在何处?孩儿便去会她一会——”
嘉相王猛地停住脚步,侧首盯着她:“寡人让她走了。”
“什么?”戚朔有点惊讶,“她是自行离去的么?什么也没讨要?”
嘉相王耐心耗尽了,道:“她杀了吴鲁曹三位大臣后走了,寡人准许的。你还有问题么?”
“什么?!”戚朔失声喊出来,立刻大怒,“她竟敢如此!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等奇耻大辱,纵使她是这世上有名的杀星,我也忍她不得!不集兵报仇,母上怎的反将她放走了!”
嘉相王道:“好,说的好极了,那你便去吧。近有武朝伐楠数十万大军,南有大陈虎视眈眈,周邻亦各怀鬼胎,你这时候要出一口意气。好,你是好女郎,就带着我们那八万家底去追杀那风临小儿吧,去吧,去吧。
寡人乏了,不陪你了。”
说罢,她扭过头,大步跨上长阶,再没理会戚朔的言语。
戚朔站在阶下,望着母亲越来越远的身影,想着她嘲讽自己的话,一时悲不能已,低头红了眼眶。
身后她的随臣走了过来,重重叹了口气,道:“殿下,您只是年轻了些,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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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内,嘉相王一路疾行回殿,大声道:“骤失良臣,寡人痛不能已!谁也不要来扰寡人!”
说罢转头进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