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玩味的话语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了李青山的身上。 别看他是望着纸说得话,实际上听到的人都觉得他是刻意的在接话。 翠丽皱了皱眉,语气中略带不悦:“那位客观,您自言自语的时候,能否小点声?” “我在与胡钦差交谈,你总是突然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讥讽我呢!” 闻言,李青山依旧望着手中的纸张,笑道:“我就是在讥讽你,你听不出来吗?” 没想到眼前的书生会那么直接,翠丽一时语塞,想不到该如何回应。 胡钦差自然是记得那在城门口暗讽王知州的书生。 对于是个年轻人,他还是比较好奇的。 在这漠北之地,敢当面暗讽一方知州,就不怕自己的人身安全出什么岔子吗? “这位先生,不知您写了什么,又在看些什么……能够给本官看看?”胡钦差并未替那翠丽出头,毕竟这女自出现这,他也有颇多的怀疑。 李青山将手中的纸张翻了个面,只见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跃于纸上。 【一丘之貉!】 “大胆!竟然羞辱朝廷钦差!” 一直在找机会整李青山的王知州抓住时机,抢先开口:“来人呐!把这书生给我带下去!” 下一秒,一众隶属于漠北郡的官兵径直朝着李青山围了过去。 “住手!” 胡钦差呵斥了一句,继续道:“是我要看先生纸上所写之物的,旁人愿意写什么皆可。” “倒是你王知州,动不动就要抓人……莫不是平日里跋扈惯了?” 一听对方给自己扣上了那么大一顶帽子,王知州赶忙摆手道:“自然不是...自然不是...我这不过是一时心急......” “尔等!没听到胡钦差所说吗?还不快退下!” 言罢,王知州又是来到了李青山的身前,无比谦卑的说道:“先生,一场误会,还望先生海涵!” 李青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王大人,你可知漠北郡附郭几县?” 老子是漠北郡知州,怎么可能不知道附属的县城有多少? 王知州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当然知晓,二十三县,十八村,皆为我漠北郡附郭。” “倒是还记得。”李青山追问道:“那你可知这二十三县,十八村中有多少人?” “这......”王知州顿了顿才是开口道:“约莫五万人左右。” 李青山点了点头,淡淡道:“那你可知,如今这二十三县,十八村已然饿死了多少百姓?”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王知州手下的那些个官兵对着李青山怒目而视! 他们想不通,一个小小的书生到底何来的勇气,竟然敢当面质问起一位正四品知州! 沉默了片刻之后,王知州的眼角竟然泛起了一丝泪花:“本官......本官不敢知......可难道你以为,这是本官所愿吗?” “这是天灾!” “纵然本官身为一方知州,也无法阻挡这天灾降世!” 李青山鼓了鼓掌,笑道:“演得真不错......您若是不当官,去当个戏子,也定然是大红大紫的那种。” “放肆!竟敢对王知州无礼!” “以下犯上,冲撞知州大人,该罚!” “是可忍孰不可忍!弟兄们,把他给我拿下!” 漠北郡的一众官兵齐声怒斥,他们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兵刃,冲着李青山扑了过去! “都住手!”王知州转过身,张开双臂,拦住了扑向李青山的官兵。 “这位先生也是大夏的百姓,他也不过是看不得漠北之地的百姓受苦,才会对我有意见。” “我作为漠北郡的知州,没能让漠北的百姓过上安生日子,那就是有责任!” “人家对我有意见,也是理所当然!” 止步的官兵们,见自家大人如此慷慨激昂的演说。 他们也是极为默契的配合着。 一个个的不是哭鸡鸟嚎的冲着王知州哭喊,说着一些恭维的言论,要不就是死死地瞪着李青山,看那架势,要不是有王知州拦着,他们恨不得上来,将他给撕碎一般。 “咳咳!”胡钦差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来,正色道:“先生,本官作为朝廷派下来的钦差,一定会彻查漠北之地的赈灾情况。” “也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将此地之事查个清楚!” “倘若王知州真有什么对不起漠北百姓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姑息的!” 说到这,胡钦差又是望向了悄悄抹着眼泪的王知州,长叹道:“身为父母官,自然是会受些委屈的......若你做得问心无愧,待我查清,也定会向圣上替你说道说道。” “谢胡钦差!”王知州深深地作了一揖。 “好了!”胡钦差扶正了王知州后,冲着他带来的那些官兵高声道:“歇息的差不多了,我等继续盘查粮库!” “诺!” 众官兵齐声回应。 没有在对李青山解释什么,胡钦差带着人快步赶往了下一个粮库进行盘查。 同样的,李青山也讲究一个点到为止,毕竟这胡钦差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纠缠什么。 将那写着【一丘之貉】的宣纸留在了茶摊之上后,他便是牵着小红马缓缓离去。 不远处,那随着胡钦差离去的王知州不经意的回头。 那对充满了杀意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李青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