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细雨,迷蒙的水汽升腾到半空,化作一层薄纱,笼罩在这天地间。 日头被连片的灰云遮盖,藏匿在天际之上。 于是这山水草木,都看上去灰蒙蒙的。 遥望而去,仿佛置身于一副山青水墨画之中。 画中,一书生牵马而行,在他们身后,一位佝偻老者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悠闲自在的漫步。 轰隆! 一道青雷划破天际,为这副水墨画添上一笔光亮。 雨水随着雷声的响起,渐渐地大了起来。 戴着斗笠的书生从骏马身侧的行囊中,取出一把油纸伞。 豆大的雨点落在油纸伞上,发出啪嗒的啪嗒的响声。 四周充斥着雨水落入密林,山涧,泥土的声音。 如此雨天,寻摸个地方歇脚小憩自是最好不过。 向前复行千余步,只见一颗大树底下,有一女子用手遮顶,身形半贴在树干上,应是在避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见状,不等李青山说话,那佝偻老汉就是冲着树下的女子招呼道:“女娃娃,来我们这,我们有伞。” 说实在的,北刚那副身形枯槁,面容干瘦的样子,配上那一副沙哑的嗓子。 又是在这下雨天,青雷阵阵闪烁之际,他那外相看上去还是听可怖的。 那女子不过是一常人,看到此情此景,差点没吓得转身跑进密林。 不过好在,前头那撑伞的书生长得俊朗清秀的,一看就是好人。 因此,女子在犹豫了一阵后,选择朝着李青山跑了过来。 “公子,我可与你同撑一把伞吗?” 女子的头发早已淋湿,几缕碎发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同样湿得淌水。 李青山将伞斜侧,遮盖住了女子的同时伸手朝着行囊去摸索。 他向来有准备两把伞的习惯。 这样,无论是要借人取用,亦或是一把伞坏了,他仍旧是还有一把。 可这放伞的行囊空空如也。 李青山侧目望去,只见北刚小老头竟然穿着蓑衣还撑着伞! “北道友,你这?” 这时候,佝偻老者咳嗽了一声,扮出一副虚弱样:“没办法,年纪大了......蓑衣不够,还得撑把伞。” “后生,你与这女娃娃同撑一把伞吧。” 听到这话,李青山收回目光后,对着眼前的女子问道:“你去何处?” 正在看着书生侧脸发愣的女子,见对方转过头来,不由得一激灵,脚下一滑的她向后栽去。 啪! 女子直觉得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拖住了她的后背将其扶正。 惊慌失措的女子,赶忙冲着李青山道谢:“多谢公子,我要去佛门圣地。” 李青山指了指身侧的小红马,淡淡道:“你要谢它,是它扶的你。” 顺着李青山所指的方向看去,女子看到那骏马正对着她咧嘴发笑。 “多谢!多谢!” 对着一匹马道谢,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女子收回目光,正想说些什么。 李青山便是率先开口道:“正好顺路,可以同行。” 听到这话,女子心底莫名一喜,她欠身微笑道:“那小女子就叨扰公子了。” “无妨。” 就这样,西行的队伍中就又多了一人。 一路闲聊中,李青山也是得知了这女子为何要去佛门圣地。 女子名为冯影,家住据此地近万里的一座小村。 她不远万里来到此地,是因为她的父亲生了一种怪病...... 症状就是,整日神神叨叨,将自己关在柴房里,一天也想不起吃饭喝水。 十村八店的郎中都是瞧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毛病,顶多就是有人说是癔症了,但又不太像是癔症的症状。 毕竟,你跟他说话,他还是能像个正常人一般回应你的。 因此,有人说这是心病,若是长久不好的话,可以找佛们圣地祈福,说不定能有所好转。 听完之后,李青山没有说什么。 在他看来,这寻常人去寺庙欺祈福,除却浪费一些香火钱,寻得一个心里安慰之外,也再无更多的作用了。 且不说佛门圣地能否治好冯影的父亲,就是能治好,对方又为何要帮你治呢? 仅仅是为了那三瓜两枣的香火钱吗? “阿嚏!阿嚏!”女子连打了两个喷嚏,吸了吸鼻子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公子对不住,衣服湿了,还是有些冷......” 这时,佝偻老汉插话道:“后生,前头有个荒亭,我们去那生火烤烤,老夫又饿了......去抓点野味。” 闻言,李青山点头:“好。” 不多时,一行人就是来到了那方荒亭之中。 虽说是荒亭的,但亭子内却是较为干净,显然是有不少的过路人,在此地歇脚。 亭子里头还摆着不少的干柴,定然是先前的过路人留下的。 用这干柴生了火后,温热的火苗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原本打着摆子的冯影,紧皱的眉头也是舒展了开来。 李青山让小红马待在荒亭之中,他与北刚小老头一同去密林中寻点野味来吃。 见众人离去,冯影侧身躲在一根柱子后头,脱下鞋袜和外衣,小心翼翼的举在篝火旁烘烤着。 衣服湿透了是哪哪儿都不舒服,若不是这荒亭四面透风,她真想将亵衣也取下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