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站在四处漏风的屋子前,沉默了。她怎么就忘了,小说里江晚为了折磨谢长澜,把好好的一间屋子拆得四面漏风,屋里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一堆稻草铺在墙角,一条破破烂烂的被子卷成一团,地面又潮又湿。
虽然修仙之人体格强健,但是谢长澜在这个时候还是个废材,身板也就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些。
就这身体状况,还要遭受江晚的折磨,没死真的是他命大。
“给他换一间屋子。”江晚捏着鼻头,扇了扇,在谢长澜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时,嫌弃道:“又脏又臭,熏死我了!”
“装什么死人!”桑梓看见谢长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踹了他一脚,“还不赶紧去洗洗!换身干净衣裳!你是想留着这身伤痕给江悦那个小贱人可怜你吗?”
“……”江晚无力闭眼,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这俩姐妹,作死技能点已经拉满。
谢长澜困难地挪动脚步,一脸麻木,仿佛是个提线木偶。
只有江晚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颗想要把她敲碎喂鬼的心。
江晚吸了口气,破罐子破摔地朝谢长澜扔了一个清洁术。
温暖的风笼罩过来,黏糊糊的血液被清理干净,谢长澜顿时看向江晚,目光悠长深远。
江晚心里咯噔一下,不确定谢长澜会不会怀疑她,但她实在狠不下心,让谢长澜挂着满身伤痕去清洗,想想屋后的寒潭,能疼死人。
江晚板着脸,一脸嫌弃和不耐烦,“磨磨蹭蹭!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想等江悦替你出气?想替江悦收揽美名?想让别人说我恶毒跋扈?”
谢长澜垂下目光问:“我现在住哪儿?”
江晚环视一周,这间院子一共四间卧室,她一间,桑梓桑叶分别有一间,再加上谢长澜那间四处漏风的屋子……现在临时搭建已经来不及了。
“姐姐,我们回来啦,我给你带了礼物,你休息了吗?”江悦软软糯糯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人已经快要走进院子了。
江晚喜上眉梢,这及时雨来得真及时,她还不知道找什么借口让谢长澜住进她的屋子呢,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江晚手上用力,一阵风托着谢长澜,飘进了江晚的屋子。
谢长澜愣住,回头看向江晚,目光中带着审视和警惕。
江晚睁大眼睛,狠狠瞪他一眼,“看什么看!你难道想告状不成?乖乖给我呆在屋里,闭上嘴!你要敢乱说一句话,我……我拔了你的舌头。”
江晚拂袖,门应声关闭。
隔绝了所有目光,谢长澜长长呼出一口气,捂住胸口,肩膀踏了下去。身上火辣辣一片,实在是太疼了。他摊开双手,这具身体太孱弱,自我疗伤的灵力都没有,连施个清洁术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
淡淡的熏香传入鼻中,温和幽远,让他暴躁的心绪得到一丝缓解。谢长澜凝眸看去,窗户下的桌案上摆放着燃烧的香炉,香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他静静地打量屋内陈设,摆件极具奢华,就只差没把我很有钱四个字写出来挂在屋梁上了。
江晚抱着双臂站在屋前,冷冷看向走进院落的三人,江悦、江陵、傅晋安。
江陵是江晚那不长脑子认贼作姐的脑残亲弟弟,傅晋安是曾经最疼爱江晚,现在最疼爱江悦的大师兄。
“姐姐,”江悦走到江晚身旁,笑容甜甜,声音甜甜,恭恭敬敬地把一个盒子递给江晚,“这是我在浩岚秘境找到的离火珠,爹说长期佩戴可以改善寒凉体质,姐姐常年四肢冰凉,我想着这正适合姐姐,就给你送来了,姐姐不要嫌弃。”
江晚睨着眼看江悦,绿茶婊一个,跟她这儿装什么小白花呢!她接过盒子拿出离火珠,源源不断的暖气从珠子里散发出来,江晚想到原著里谢长澜从不离身的离火珠,应该就是这枚。
江悦送给江晚,江晚没要,之后应该被江悦送给了谢长澜。
眼见江晚拿出离火珠,江悦脸色微变,笑容都淡了几分,“姐姐喜欢吗?我还怕姐姐不喜欢。之前送姐姐东西,姐姐都不要。”江悦越说声音越低,仿佛因为江晚之前的拒绝而难受。
江晚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江悦,这小绿茶,明知道江晚最讨厌听她叫姐姐,一句话她还连叫四次!摆明了就是故意激怒江晚,不让江晚拿离火珠。她舍得把这么贵重的珠子给江晚,不过就是笃定了江晚不会要。
“怎么会不喜欢呢。”江晚把玩着离火珠,不要白不要,不仅拿她的东西,还要狠狠抽她的脸。“珠子我留下了。不过,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妹妹,以后还是叫我二师姐吧。”
不仅珠子没了,还要被暗戳戳讽刺,江悦眼眶里湿润一片,看上去竟是要哭了,“对不起,我不是……”
“你给她道什么歉!好心当做驴肝肺!”江陵急躁地跳出来维护江悦,“来之前我就说了,她不会领情,说不定还要指责你,你也是寒凉体质,这离火珠难寻,偏偏你还关心她。”江陵打抱不平之后,对准江晚火力全开,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好好说话你会死吗?都是一家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心防?为什么偏偏要挑刺找不痛快?这么多年你还没有作够吗?给悦悦姐道歉!”
江晚眯眼看向江陵,心里止不住冷笑,为什么这个煞笔,是江晚的亲弟弟!江晚比江悦大一岁,江悦比江陵大一个月,想到这年龄差,江晚就如吞了苍蝇。恨不得把江清风和温翎这对狗男女埋了。
她竖起一根手指,“首先,你们脚下站的这块地叫翠竹居,是我娘临死前留给我的私人财产,不是天问宗的东西!其次,我没有主动邀请你们,也不欢迎你们!第三,我可不想教煞笔做十万个为什么!你们现在立即马上从我的院子里出去!”
“江晚!你简直不可理喻!”江陵气得脸红脖子粗。
“二师妹,悦儿也是一片好心。”傅晋安也帮腔。
江晚只冷冷看着三人。
江悦扯了扯江陵和傅晋安的衣袖,“大师兄、陵儿,二师姐也是无心的,你们不要怪她。我们看看小师兄就走吧。”江悦扯了扯江陵的衣袖,说出今夜到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