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斤。每月的柴米油盐、绫罗绸缎皆有定数,可这账目,明显对不上。还有典药局每五日送来的殿下的药材,这黄芪和当归,怎么有时是五十克,有时是七十克,到底是太医胡乱开药方?还是这药,被其他人吞了呢?!”
张达紧张地思索片刻,看向了一旁的春熙,怒问道:“春熙!平日里去各处领取用度,不都是你带人去的吗?账目为何对不上,你说说!”
春熙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她瘫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奴婢不知,那些东西,也不全然是奴婢去领的啊,而且,而且,库房登记错了也有可能.....”
“罢了,本宫也无暇去详查,交由慎刑司吧。”萧启佑放下账本,平静地注视着脸色惨白的春熙。
春熙一阵头晕目眩,两位小太监将她架了起来,拖向了宫门。
突然,春熙醍醐灌顶般地哭喊道:“殿下!殿下救我!殿下!”她用尽全身力气甩掉了两个小太监,冲向了寝殿。
萧启佑眉头皱起,只是微微抬手,身侧的夕拾便冲了出去,一脚踹翻春熙,扭着她的胳膊将她压倒在地上。
春熙哀嚎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胸口一阵闷痛。疼痛让她无法呼喊,只能小声抽泣。
正在此时,寝殿的门被推开,一身单薄睡袍的燕至宝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惊讶得愣在了原地。
萧启佑立刻起身,面上的强势和冰冷消失不见,而是换上了温暖的笑容。她来到燕至宝身前,旁若无人地握住了他冰凉的双手,在掌心搓了搓,说道:“殿下,屋外寒冷,殿下该多穿点衣裳出来的,本就有旧疾,可别再感染了风寒。”
说着,也不等燕至宝开口,便推着他往屋内走去。
燕至宝感受着手掌的温暖,看了看身前一脸温暖柔和的萧启佑,又看了看不远处被压在地上凄惨无比的春熙,竟有一种十分难以接受的错乱感。
于是,他便在这错乱之中,被推回了寝殿。
“殿下还是在屋内候着吧,”萧启佑拿来厚实的披风替燕至宝披上,推着他坐到了桌边,替他倒了杯热茶,“殿下莫急,一会儿朝花便会端来热水,早膳很快也会呈上来。”萧启佑说着,又拿来了木梳,替燕至宝梳着凌乱的长发。
片刻后,燕至宝才回过神来,缓慢问道:“春熙是,犯了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带着久病者的无力,却是十分平和,没有半分责备。
萧启佑浅浅一笑,有些顽皮地问道:“殿下不怪我处置你的贴身侍女?”
燕至宝回过头来,看着这个长相甜美、身形瘦小却蕴含着无穷能量的女孩儿,看着这个外人面前冷漠强势在自己面前却无比乖巧的结发之妻,顿时,心里涌出了一丝惭愧。他没有回答萧启佑的问话,而是说道:“萧启佑,嫁给我,委屈你了。”
萧启佑手里还握着燕至宝的长发,她静静地看着燕至宝,对上了他带着歉意又十分漂亮的眼眸,脸上的笑意便越来越深。
手中发丝滑落,萧启佑放下了梳子,手指落在了燕至宝绝美的脸庞上,轻轻碰了几下,有些痴迷地说道:“不委屈,没有一丝的,委屈。”
说罢,她俯下身去,触碰上了,燕至宝那毫无血色的薄唇。
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看着燕至宝震惊的神色,萧启佑笑了,说道:“夫君,日后,你可以唤我悠悠,我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