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几颗？”
“那就结束了。”
姜寂洲拿出五颗念珠，一颗一颗串了上去，“齐了。”
可串完后，这片幻境依然没有变化，还是一副阴间模样。
三人同时蹙眉。
“怎么回事？”赵子衿抬头看到天际，瞳孔里装了两抹红色，“你们看……”
两人也跟着抬头，空中几乎被红灯占满，层层叠叠像一片涌上来的红浪，周围的高楼渐渐被遮盖，轮廓不再清晰。
这里就像快要被淹没一般，连带着他们一起。
“我方才看到僧人因为这个笑了。”姜寂洲道，“大约和这个有关。”
这里的僧人和他们就是两方势力，若是僧人高兴，他们就越要警惕。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都得赶紧出去。”赵子衿眉头紧锁。
三人又看着念珠。
“难道我们猜错了，”贺长翊道，“不是念珠？”
赵子衿从姜寂洲手里拿过念珠，“应该不会有错，我们拿到念珠后，这些僧人不再重生了不是吗？”
第一次他们杀了这群人，他们尸体是瞬间消散的，不是像这一次化成血水。
“不如试试用灵力处理它。”姜寂洲开口，“水浸，火烧，还有其他的什么办法，全都用一遍。”
贺长翊看了一眼姜寂洲，他们分明同龄，但姜寂洲比他看起来沉稳许多，说话不急不缓有理有据，让人莫名生出三分好感。
赵子衿当即捏了个诀，一抹青色的光雾浮现在她掌心，将念珠笼罩，等了一会儿，没有反应，
“水无用。”她道。
贺长翊拿出一张符纸，往空中一抛，一抹火焰燃烧在念珠下方。
被赋了邪力的念珠被灵火炙烤，第一颗开始化成灰烬。
姜寂洲抬头，看见几人后方一个院落和楼阁瞬间消失，变成一片朦胧的黑雾。
“原来，是这样解！”赵子衿看了姜寂洲一眼，眼里含了些毫不掩饰的佩服。
这时，她看到姜寂洲背上的白玉剑鞘颤动起来，剑鞘拍打在月牙白的衣料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是洛晏？”
*
“凭你，也想杀我？”
明空面容扭曲，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女，嗤笑，笑她自不量力。
“是！”
洛晏深吸一口气，举起剑大喊一声就冲了过去。
驭水剑魄在前开路，化成千丝万缕挡开笼罩过来的黑雾。
一道蓝色光雾和一团浓稠的黑雾撞在一起，像两股对冲的水流，互不相让僵持住，洛晏也很难在往前。
但渐渐的一缕剑魄难敌有浮云珠加持的明空，地上的银杏叶也变成了黑雾，洛晏被撞得猛地后退了好几步。
洛晏被挡在差点摔在地上，驭水剑魄因为这迅猛地打击变得不敌，蔫蔫地回到洛晏手腕上。
她拿起剑用了一个扔标枪的姿势，用力一掷，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明空腹部。
浮云珠就在那里。
在场三人，除了洛晏都有愣住。从未见谁用剑用得如此荒谬。
洛晏跌坐在地上，目光停留在剑上，有些微微偏了，但应该也能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
果然，明空像被什么狠狠攥住了神经，痛苦地跪地颤抖起来。
空气中响起急厉的风声，还夹杂着清脆地碎裂声，像玻璃被击碎的响动。
洛晏杏眸睁圆，睫羽颤了两下，这么……厉害？她歪打正着，命中目标了？
明空脸上爬满黑线恨恨地看着洛晏，发红的眼底有无尽的不甘：
“你真幸运啊。”
“可我最见不得人幸运！”
洛晏还没明白他说的意思，就听到他嘶声大喝，抬手一指，无数黑气包括他身上的那些一刹那化成利箭，朝着洛晏尽数射来。
明空垂死挣扎，这一下可想而知多厉害。
“姚镜双！”洛晏连忙起身奔逃。
姚镜双还在烧碗，看到洛晏面色大惊地逃过来，右手拿出怀里的符纸往上空抛开，手成掌状，大拇指、食指中指自然伸直，无名指、小拇指屈起，指尖朝向掌心，大声念道：九天玄元，玉朗神清。百魔隐韵，绝而得生，渡五苦八难！”
“玄元神羽开！”
念完姚镜双右手一震，将掌心用力推向前，一束白色火焰凭空出现将符纸点燃，中央出现一个发着光的白羽盾，振着翅膀飞到洛晏面前，挡住一部分箭雨。
还是有一支正中洛晏右边胸膛，直接贯穿，留下一片血迹。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蓝色的锋利剑光从天而来，化成千万束细小的粒子光束从明空四肢穿过……
黑雾穿胸而过的瞬间，洛晏感到瞬息的疼直冲大脑皮层，太快了，系统似乎没来得及屏蔽，她猝不及防，差点要跪就被人扶住双手捞了起来。
周围一切迅速褪色，从彩色变成黑白，方才的寺庙斋堂成了一片无光的废墟，而那些僧人也成了一地尸骨残骸。
一缕清晨的光落下，照在那双手臂上。
洛晏眼里出现一截白色束袖，盖着薄金的光雾。
束袖上的花纹是一头鹿，九色鹿，鹿角很长像树的细长枝干，带着几朵白色小花，带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像水墨画中的梅花。
洛晏静默片刻，胸口的疼痛渐渐消散，微微抬头就看到一个面色发白的俊朗少年。
距离太近，她清晰地瞧见少年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突然，她闻到一股血气。
少年胸口一片鲜红，乌黑的眼睫垂下凝着她，微微喘息吐出两个字：“洛、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