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雁低着头挑着合适的银针,一转头动作却停滞了,她突然赌气地说:“我不治了,你们另找他人吧!”
接着,她就把摆开的银针收了起来,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起身要走。
徐逸之伸直胳膊拦住她,“道友何故如此?你与褚道友同为医修,如今褚道友危在旦夕,于情于理,孟道友都不该见死不救。孟道友若是愿意出手相救,在下当以千年雪莲和岷山鹿茸作为答谢。”
徐逸之内心着急,说话也就失了分寸,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孟寒雁留下来为褚云姝医治。
“早知是她,我便不会来了。”
孟寒雁心底郁闷,她进来的时候,褚云姝垂着头,她没仔细看,自然没有辨认出病人是谁,只将褚云姝当做普通人,这才准备救人。
在孟寒雁看来,她和褚云姝有旧怨,她是绝不可能会救褚云姝的。
一旁的李泽远一头雾水,他不明所以地问:“雁雁,你不是说医者应有仁心?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应该得到救治吗?”
“对,我是说过,可褚云姝是什么人,她不需要我这种下等宗门弟子的治疗!”
孟寒雁气愤,对李泽远的几分好感顷刻间化为乌有。
对于她这般医者来说,任何人都有生存的机会,她本不该违背自己的信条,可床上躺着的人是谁都行,为何偏是褚云姝?
她暗地里发过誓,她绝不会搭理褚云姝的,除非褚云姝给她道歉!
王小六窝在角落睡着了,不过周围太吵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天真地问:“漂亮姐姐是不是醒了啊,她给我的很好吃的糖没了,我好想再吃一点啊。”
孟寒雁猝不及防听见孩子真挚的声音,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她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做。
她又想起师尊昨日还在夸赞褚云姝仁善,说她这几日救了数百身患寒疾的普通人。
孟寒雁犹疑了,似乎褚云姝活着更好,她身为一个医者,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葬送另一个能救更多人的医者性命。
她艰涩开口:“别担心,你会有糖吃的。”
于是,她又折返回去,沉默地察看褚云姝到底为何昏迷。
这一查探,孟寒雁就觉出几分不同寻常来。
褚云姝身体状况堪忧,不知名的毒素在她的血液里乱窜,要是褚云姝还有灵力,那这毒素就不会这般嚣张。
可是褚云姝的灵力就像失踪了一般,孟寒雁又刺穿她的手指,流出来的血不是鲜红色的反而有点发绿。
孟寒雁喃喃道:“太棘手了,到底是什么毒呢?”
她复又转头对着他们说:“你们先出去一下,这里不太方便有男子在。”
她这一说,两人就明白了,尴尬地走了出去,也是,他们两个男的待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孟寒雁扒开褚云姝的衣服,果不其然,褚云姝胸腔处有一道冒着黑气的伤痕。
奇怪的是,褚云姝的心脉完好无损,像是有人已经给她用过药护住她的心脉了。
孟寒雁从药箱里拿出一把中空的短剑,手指结出复杂的咒印,驱使短剑悬空在褚云姝的手腕上空。
随后,她划开褚云姝的皮肤,引着血流入短剑,她要用这把独玉剑净化毒血。
这把剑的来历神秘,据传来自于上古时代,也就是白英上人那个时代,孟寒雁自从得到独玉开始,就没有碰到她解不了的毒。
褚云姝身上那诡异的毒碰到独玉剑自然也不能摆脱被净化的下场。
净化换血是一项很耗费心神的工作,孟寒雁重复了好多次才祛除褚云姝体内的所有毒素。
转眼间,一夜无声无息过去了,天色微明,孟寒雁推开门,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疲惫感。
她说:“我尽力了,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褚云姝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