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不知道有多久了,但再不能藏住。
在黑心煞掌的紫色劲力落下之下,蓝兔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握住了冰魄剑,真气自经脉喷薄而出,灌入剑身,催得剑柄上祖母绿宝石大放翠华。
喉间倏尔落入一丸,化作苦汁,旋即是强盛的内力,将什么催到了极致。
蓝兔心脉已寂。
合上双目前,是冰魄璀璨的剑光,映着那个青年的脸容。
英俊,漠然,像是金鞭溪那次遥遥的初见。
她在雨点中睡着了。
……
“哈哈哈哈……真死了?”
“是。”
“哈哈哈……小虎,难为你了。为父知道你喜欢她,可她是咱们的敌人呐!”
“父亲,孩儿没事。”
“嗯?”
“……成大事者,要铁石心肠。这是您从小教导我的。”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
“不过这冰魄剑主倒是刚烈,最后还拼命灌了一式剑法进去。哼,想合璧?难道冰魄剑到了孤王手上,还能被七剑夺走?哈哈!”
“孩儿未能制止,请父亲恕罪!”
“罢了,不知不罪。再说麒麟已经出现,便是他们拿回了冰魄剑,想要催出这式剑招合璧,也得花不少工夫。定然来不及了,哈哈哈哈!”
“父亲英明。”
“哈哈哈哈……虎儿啊,你此番也是立下大功。罢——你去安葬她吧。”
“多谢父亲!孩儿尚有一事相求。”
“哦?说吧。”
“冰魄剑既然留在教中,能否……”
“你想带着做个纪念?也行,拿去吧。”
“谢父亲成全。”
那声音,带着细微到不易察觉的颤抖。
黑心虎以为亲子才失恋慕之人,强忍痛苦,自不在意。然而,当他在风雨之中,偶然地望向已长成一个英俊青年的儿子——
他步履蹒跚地走向好似睡着的冰魄剑主,将她温柔抱起,擦去脸上污水痕迹。
一手拾起冰魄剑,一手抱着蓝兔,孤单单地走在雨幕里。
黑小虎的心忽然被扎了一下,很短暂,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不消他动念克制,那怜子痛惜之情,便消影无踪了。
而在一里之外。
黑小虎怀抱蓝兔,宛似神思不属。可在脱离魔教暗线盯守那刻,他便运起轻功,于雨夜中拔足狂奔!心脏狂跳,压抑着庞杂的不安、疼痛与期盼。
他拼了命地奔走,待觉得安全了,才放缓步子,从那种“父亲随时会产生疑心追上来、将蓝兔从他怀中夺走杀死”的恐惧中缓过来。
又寻了一处僻静山洞,闪身而入。
黑小虎将蓝兔尚且温软的身体仔细地放在山石之上,难抑心中焦急,低叹出声:
“蓝兔,但愿你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