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不同的房间开始被询问的经历。
“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不会为难学生的,你如实回答就好了。”白鸟游的询问人是一名女性警察,她没有笑,话里确实是带着安抚白鸟游的意思。
“昨天下午五点左右,你在哪里?”
“学校的天台。”
“为什么去那里?”
“泽野给我的纸条内容是找我在那里见面。”
谨小慎微的警察小姐不会放过一点线索,她记录着白鸟游的一言一行,观察这个年纪估计还没迈进十九岁的女孩脸上表现的微表情。
“我们询问过死者的朋友,你以前初中到高中一年级都是她们霸凌的主要对象吧?”警察小姐的确有怀疑心,经过富士山几人的笔录知道她们及白鸟游的恩怨,她不觉得女生之间的仇恨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的。”白鸟游迟迟才应下来。
警察小姐摁了两下自动铅笔的笔尾,认真道:“你不恨了吗?”
白鸟游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警察小姐,双眸中蕴藏着微暗坏境中也会闪烁的光,“如果把疼痛说的很轻,那么便不会被怜悯。我没有很快乐,也没有不快乐,有些事情本该是那样,好像也不是那样——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把事情看得太悲哀,那些疼痛会换来有价值的东西吗?”
警察小姐闭了闭眼睛,她这瞬间在想她当这个警察是真的该死,为什么要问这些伤人的问题。
……明显是戳人痛处啊。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白鸟游说:“谢谢你配合这次的工作。”
星海光来和昼神幸郎出来的时候并不想和对方说什么积极向上的话,派出所和鸥台的那件事缠在一起,低气压的氛围足矣让人窒息。
“我们不知道游的初中是什么情况,包括高中一年级大部分时间。我之前就觉得她只是普通的女生而已,不像你眼中看起来的那么坚强乐观,以后多看看她吧。”昼神幸郎在回家的警车上是这么说的,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画面,又想起来泽野主任闯进A班的癫狂模样。
“我当然看得出来,她昨天还哭了诶。”星海光来和他的默契十足,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位置,他撇着头去看另外的窗,“所以她的世界不能没有我,不然她会哭的。”
万一她哭的时候没有人抱住她,那可就糟糕了。
昼神幸郎明白星海光来永远都不可能懂白鸟游的痛,这些事情绝大可能性会被那个女孩埋在不可告人的地方,铭记于心。
“记得学会说脏话。”昼神幸郎提了一嘴。
“不行,那样说话多没素质啊。”星海光来觉得他自己可不是一个随便就能把话说的粗鲁的人,在成为世界的焦点之前,人品一向是他注重的关键项。
“以防万一哦。”
“不要就是不要。”星海光来撑着下巴,他更挂念至今还没说上话的白鸟游。
这次的事情难道是奔着小游来的吗?他知道,这次就算是误伤也不可原谅。
白鸟游在审讯结束的第二天照常回到鸥台上学,她假装不去直视那些带着鄙夷的目光,能把人杀死的目光。高中三年她从不会低头走路,挺直的腰板和目视前方的眼睛,这些足以保护孤身一人的自己。
厕所旁的楼阶是去A班的必经之路,她刚踏上一个阶梯就被人拉下来,拖着扔到厕所的墙边。白鸟游先检查了书包的扣子有没有松动,接着再去查看到底是谁把她拉进来的。
松川美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室内鞋在下一秒踏上白鸟游的胸腔正中央,微微施力都能压得心口不舒服。
“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留在A班…不……留在鸥台的你简直是这个学校的耻辱。”她的声音太过尖锐,虽然没有人敢围到女厕所周围,但还是把白鸟游吓得心脏砰砰跳。
她闭上眼睛,把声音吼出来:“杀害她的人不是我!”
你们凭什么决定真相!
……
啪。
……
许久没有感受到的疼痛在脸上蔓延展开,发丝稍乱的白鸟游再也不想说这些解释澄清的话了。
不管多少时间过去,这些人都不会改变他们原本的面目。她在厕所出来以后选择去教导处申请休学一个月。
人间无情,一些事情不去干预,视而不见,只会把结果变得越来越糟。休学期限一旦结束,她就能直接参与全国统考,再过不久也能顺利参加早大自主招生的考试。
总比待在鸥台好多了。
她喜欢又憎恶鸥台这个地方,所有的不幸与快乐都与鸥台挂钩,白鸟游自知无法逃离,矛盾的心理再一次让她心烦意乱。
白鸟游休学的消息经同学之口大范围流传,就算不是高三的学生都知道了“杀人犯”“A班的白鸟”这些关键词指向的人是谁。
有人说她害怕的躲起来,有人说她去自首了。负面的消息让昼神幸郎几番积攒怒意,他和星海光来的默契是生气的反应会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总要把一些普通人拉下水。谣言四起对于刚踏入十九岁的白鸟游来说何尝不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放学回家没多久,星海光来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我很担心你,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去你家。”星海光来上了高三的成长是不会再被白马芽生的话激怒,在一些特别的地方展现男性魅力。
白鸟游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沙发边的小平台放着教材资料,她的语气和平常无异,“你不用担心我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们说的话,我在很早之前就听腻了,光来不需要因为这些耽误自己的训练哦。”
“如果只关心自己的话,别人说什么当然是无所谓的。”她停下笔,看向未关好的窗户。
白鸟游讨厌的是有人要通过极端且不可取的手段夺走她所迷恋的事物。
全国统考的日程是二月初她回到学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