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头笑起来:“不用客气,算三井的,待会儿我们狠狠宰他一笔。”
衫纪梓道了谢,三井的这些朋友虽然奇怪,又爱开玩笑,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
飞机头说着,还非常热情的在梓旁边坐下来,一副要开始和她闲聊的样子,“和阿三是同班?”
衫纪梓摇头否认:“…准确来说,他是我学长。”
“都在湘北啊。”飞机头笑起来,“学长这个词和三井放在一起还真是不太合适,这小子都不爱去学校的。”
“…也许是有些日子没有去。”梓垂下眼眸,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在书本上。
“铁男大哥总说,阿三以前对校园生活很憧憬,人又聪明。”
衫纪梓愣了一下,好像一时又无法把曾经的三井代入进他们的生活圈。于是小声问:“以前的他,受过严重的膝伤对吗?”
这回轮到飞机头愣住了:“你好像比我们知道的还多,看样子是认识很久了吧。”
衫纪梓一时沉默,他接着说:“我们跟着铁男大哥都是在一年前认识的阿三,他先找到我们机车行,扔下一笔钱就要买顶级高配。虽然三井这小子手头确实充裕,但想甩脸色给铁男大哥看,这副大少爷脾气我们可不认。”
梓听得入神,飞机头怕三井在里面听到,压低了声音:“他不懂得什么是尊重,我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比他年长,反正就是把他痛扁了一顿,吓得三井这毛头小鬼抱头痛哭,当场就认定铁男做大哥。”
衫纪梓觉得飞机头话里多半是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三井寿打架输了是很有可能的。但是抱头痛哭当场认铁男做大哥,少年骨子里自带的硬气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
“后来再接触这小子,确实如铁男大哥所说的那样,他聪明,学机车很快,胆子很大敢飙车,又重情重义,在任何方面都很有天赋,除了…”
衫纪梓有被逗笑:“除了打架?”
他一拍桌子,和衫纪梓的话达成了共识。
飞机头是个话痨,止不住嘴:“说起打架啊,有一次…”
正说着,三井和铁男几个人一起从里面走出来,“喂,又在费什么话?”
飞机头对着衫纪梓做了个噤声的小动作,转头对三井说:“我替你看着小女友读书呢。”
三井不客气地嗤声:“你又看不懂,凑什么热闹。”
“你!…”飞机头被铁男抛来的眼色打发走,跟三井说话真是憋火,也不知道他小女友怎能忍受得了这臭少爷脾气。
傍晚在夕阳的映衬下,天空渐渐地从纯净的蓝,转变成橘红色。
他们回去的路上,衫纪梓脑海中还是刚刚那个飞机头和她说的话。
三井的头脑聪明,为人重情重义,在各个领域都很有天赋。
曾经也是武石中引以为傲的篮球新星,却被受了膝伤的现实一步步压垮,如今踏上不良少年这条道路,未免太可惜了。
他原本就该是发光的。
两人走在电车附近的坡道上。这时,某种生物的喃喃声传进他们耳中。
胡思乱想之际,一团浅褐色的毛球猝不及防灌木丛里蹿出来。这毛球茸茸,软乎乎的,有那么一瞬间,衫纪梓还以为是小兔子。
“是只猫。”三井漫不经心地说:“朝排水沟那边跑去了,喂…”
还没等三井叫着她,梓撒开了腿,踉踉跄跄朝猫咪的方向奔去。
“这里是很危险的呐。”衫纪梓蹲下,望着这只幼崽猫,它的四肢有些脏,犹如套着棕色的袜子。
也许是看到人类主动的友好,猫咪在梓身边转悠了一圈,煤球一般的圆脸蹭了蹭她的指尖。
“你肚子饿了么…”衫纪梓本想站起身,把猫咪引到行车道里面的地方。
不料少女没站稳,脚底一滑,本该膝盖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反而是靠着一个温暖而带有弹性的胸膛上。
三井寿一手揽起她的腰间,另外一只手已经把猫咪抱在怀里。然而他扬眉,勾着唇没好气道:“明明脚受伤了,怎么现在还能用起跑的?”
咳,这情节怎么有些熟悉,以前是谁,膝盖有伤,还经常偷偷一个人从医院溜去篮球馆?那个时候,打电话怎么劝都无用的双标坏蛋!
衫纪梓稳住脚跟,气鼓着一张小脸,憋下去不理他。
三井也不知道梓在闹什么脾气,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少年本来一身的冷漠与刺。顷刻都融化成了水,在她面前蹲下来,淡淡安抚道:“上来,它自己会跟着我们。”
猫咪像是听懂人类语言一般,往三井腿边蹭了蹭,跟在他们身后。
凶巴巴的少年在夕阳的残影下,眼底带了几分柔和。恍惚间,他脸上再一次浮现出国中的模样。
衫纪梓红着脸趴在他背上,软软的手臂轻轻环住三井的脖子。
少年走路很稳,西下的夕阳拉长他们的残影,伴随着虫鸣和一盏盏透亮的路灯,湘南的海风吹拂过他们的脸颊。
这条路蜿蜒到不知何方。
小剧场①
总算为猫咪擦干净它四只小爪子,它面不改色地钻进三井家柔软的坐垫上,一动不动,看来正全心全意地享受着酣眠。
既然它把三井宅当成了家,他们盯着猫咪的睡颜,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三井:“Azusa…”
衫纪:“怎么了?”(偏过头)
三井:“…没有,我在想帮它取什么名字好呢。”(猫咪跟梓真是莫名的相似…)
衫纪:“Miichan~(咪酱)
三井:“啰嗦,不准再叫这个名字! ”(炸毛超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