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们都不被理解,不被认可,对外他们只说是研究深渊,所以知晓者少之又少。
思绪翻涌,在脑海中搅出了无数的泡泡。但是表面上,路霜林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所有的情绪被压制的很好。
达达利亚反问:“深渊是什么样的?你怎么知道你遇到的就是深渊?”
“虽然进去的人很少活着出来,但我翻阅了大多数的古籍,确认了那就是深渊。”路霜林回答。
她沉默了一会儿,抖掉了围巾上的雪,说:“回答你前面的问题。深渊可以是各种样子的——它因人而异。它有无数种表现形式。在战士眼中,它可能是不断向深渊深处延伸螺旋塔,每一层都有强劲的敌人;在寻宝者眼中,它可能是埋葬着早已被这个世界遗忘的珍贵宝藏;对于求神者来说,这深渊有无限接近于神明的力量,有根系世界原初的召唤;对于史学家而言,它深藏着世界的秘秘密,回响着没落文明古国的呼喊;对于儿童而言,它也许仅仅是充满挑战的游戏副本,可以获得伟大意志的嘉许。”
路霜林的言论让达达利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全部心思都停留在那句“强劲的敌人”上了。
对于战士来说,听到敌人就能热血贲张。
达达利亚曾在世界的深渊与无名的巨大魔兽对视,他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骨髓冻结,名为恐惧的小虫爬遍身体的每一处,叫人不得动弹。
他见到了仿若世界原初之水构成的巨大鲸鱼,见到了深不见底的黑色裂隙,见到了古旧文明的败落……
那是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他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回味深渊的战斗呢。
列维不过一个普通人,自然不懂这么多,畏缩地去看达达利亚的表情。
达达利亚沉浸在兴奋中,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当然,也许深渊的构成没有那么复杂。它也可能是一朵花。”
路霜林不知道达达利亚心中的想法,只是单纯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说完之后,他们就陷入奇怪的沉默之中。
达达利亚在思索自己的事情,路霜林也保持着高冷的姿态,不愿再主动开口。
列维听故事听到一半,总觉得路霜林没有把话说完整,急的抓耳挠腮。
搜肠刮肚,他才翻出一个问题来问。
“那……那您是为什么那么在意那朵花?”
问完话之后,列维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怪怪的。“深渊有那么多表现的方式,你所带出来的不过是里面一朵普通的花罢了。”
路霜林:“……”
列维觉得自己一定是问了一个蠢问题。因为路霜林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茫然。
一种不该在她这种学者脸上出现的表情。不是不会回答,是从来没有思考过。
这种空白的神情很快消失,路霜林说:“那朵花,很重要。”
列维小声地“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身旁的小宝突然不安地狂叫起来,戒备地弓起腰。
周围依旧是那片空荡荡的雪原,什么也没有。
达达利亚浅浅地皱起眉。雪狼不可能无缘无故示警。
风突然暴躁起来,仿佛是要把所有人卷上天空一般。地面上松散的雪花飞起,劈头盖脸地向众人砸来,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路霜林差点被风吹走,好在达达利亚及时拉住了她,把她护在了披风里。
在这种强劲的大风里,就算是达达利亚也很难完全控制住身形。
他第一反应就是抓住路霜林不让她飞跑,但两个人的重量也抵不过狂风,他们好像被大风吹离了原本的位置。
然而这种异状只是持续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风诡异地凝滞,飞在空中的雪花停滞了一瞬,紧接着像烟花一样炸开来。
身边的人全部消失不见,达达利亚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风雪吹散了他们。
路霜林从披风下钻出来,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往前走了几步,停下脚步。
达达利亚看她蹲下身,在面前的雪堆里扒拉。
雪层不厚,下面埋藏的东西很快显露出来。
那是一朵黑色的琉璃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