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高远,流云为春光让路。
浮彩光晕中,一场极尽奢华的婚礼即将在英式庄园内,镜水湖畔的百慕大草坪上举行。
整点,司仪登场致欢迎辞,介绍两位新人的成长与工作。
这个环节虽是仪式感,但姜舒意的工作比起韩时的事业成就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家庭背景更不用说,“高攀”二字明晃晃摆在众人面前。
路瑶有办法让姜舒意认清现实,搞完不得不妥协的形婚牌面,早点离开韩时。
司仪身后巨屏播放着新人各个时期的照片。
之后,主题为[夜寻·初拥]的婚纱照惊艳全场。
所有女人,无论年纪都被至幻至美的深蓝神秘吸引,婀娜摇曳的水精不似人间存在,童话梦境里方可一见。
无比英俊的男人与她拥吻,吻碎一众芳心。
梦幻场景被羡慕嫉妒撕裂,得不到便自我安慰,不自量力的女人终究会败给现实,今天有多光鲜,未来就有多凄惨。
腹诽止于新郎登上礼台那一刻。
他的出现自然凝聚焦点。
结婚与否,都不影响他的个人魅力。
他的目光望向花.径另一端。
挽着父亲手臂的新娘轻纱掩面,婚纱极好地显露出她妍质绰约的身型气质,手捧花承载着幸福,等待抛接传续。
司仪控制着婚礼节奏,每句话的停顿,都是给在场宾客留出见证美好的掌声时间。
父亲将女儿的手交给新郎时,罕见地红了眼框。
司仪非常专业,随时关注着各种变化,见此情景便跳过父亲讲托付语的环节,请证婚人上台致辞。
随后,新郎新娘在神父面前宣读爱情誓言。
小雪糕戴着可爱领结,叼着盛放婚戒的花篮,欢快地奔向主人。
千万欧元的蓝色钻戒纯净璀璨,郑重地套进纤细无名指。在司仪浪漫话语的铺垫下,韩时揭开洁白头纱,看见一张过分精致美丽的脸。
他凝视片刻,一手拥着姜舒意纤腰,一手托起微微颔着的秀白下颌,亲吻自己的新娘。
宁苏激动地落泪,在抛手捧花环节,举手示意姜舒意往她那里扔。
幸福花束呈抛物线降落,掉在裴稷怀里。
他对女孩子们投来的羡慕目光表示抱歉,但无能为力,他就是这么幸运。
用餐转到酒店内,新郎新娘各自换礼服,为接下来的答谢宾客,敬酒做准备。
韩时从更衣室出来,看见路瑶站在门外。
“敬酒别去了,你有工作。”路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冷艳傲慢与生俱来,跟自己的儿子讲话也没有多亲热。
韩时和她一样,面无表情道:“今天我都不能放假?”
“我当然希望你有个完美的婚礼,一切都随你心意办得妥妥当当。法国那边打来电话,石油大亨Ousmane.Saliba指名要见你,预定明天的晚餐,我已经帮你答应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的真实性,路瑶把法国来电给韩时看。
“答谢完宾客再走。”韩时知道自己缺席后面的流程,会对姜舒意造成什么影响。
“韩时!”路瑶直呼全名,没忍住火气说,“我已经做出最大让步,你长大就不听妈妈的话了?答谢宾客我和你爸去,不用你操心。飞机准备好了,现在去机场。”
韩时沉默地看着路瑶。
他的母亲从情感上讲不是个合格妈妈,但对家族和商业运作而言她无可挑剔。
身为巨轮上的领导者之一,她有自己的航线目标。生在上流阶层,精英教育降低感情需求,互利联姻水到渠成。
在她看来一切都为利益所驱,感情是很廉价的东西。她和韩照勋婚后相敬如宾,没有怦然心动,照样风光过了几十年。
她复制自己的路让儿子去走,成功经验在前,从没想过失败。
姜舒意嫁进韩家,预示着她的理所当然已经出现难以预测的裂缝。
路瑶承认姜舒意是个能让男人动心的女人,她的存在会使裂缝越来越大,解决方法就是让两人不在同一时区。抱不抱得上孙子无所谓,不能任由韩时陷入迷乱情网。
“你安心去工作,我会照顾好小姜。”她倏而又放缓语气,软硬兼施。
“我去和岳父岳母说一声。”韩时冷冷地与她擦肩而过,风扬起她的额发,她弯着红唇,优雅地将发丝压下,还原到最初的样子。
内宾休息区,李雪妍在帮姜舒意整理礼服上的羽毛装饰。姜然站在镜子边,将自己的胸花摆正、固定好。
韩时敲门进来,目光最先看向姜舒意。
两人的视线短暂接触,他告诉她和岳父岳母,自己马上要飞法国,去处理工作。
李雪妍的笑僵在脸上,想说什么,被姜然摇头制止。
面对明亮穿衣镜的姜舒意表示理解,说自己会做好接下来的事情,工作辛苦多保重。
韩时点头,离开时突然转身,将毫无准备的姜舒意拥进怀中。
姜舒意浑身僵硬,余光看见母亲捂嘴后退,好似不愿打扰这不舍离别。
她垂眸靠在韩时肩上,伸手环住笔挺后背。
他的身体也僵了一瞬,抿唇低头在她额上留下告别吻。
缺少新郎的敬酒礼显得寡淡无味,宾客们表面理解韩时工作繁忙,年轻精英的标杆值得学习,其实心中各有想法。
坐一桌的千金名媛们开心地碰杯,没说开心理由,懂得都懂。
宁苏不端酒杯,无聊地看着她们。
有个女的邀她一起喝。
她不明所以:“你们为什么突然高兴?有什么喜事是你们知道,我不知道的?”
“没什么喜事,就大家举个杯而已啊。新娘快到我们这桌来了,提前预祝她快乐。”那女的嗲声嗲气,做作地令人起鸡皮疙瘩。
宁苏慵懒地撩头发,比她更嗲:“新娘的快乐不需要预祝叭,本来就很快乐呀。”
“她快乐吗?”那女的差点笑出声。
宁苏也挑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