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闷。
婚礼没请记者,路瑶不情不愿地做了婆婆,必然不想上热搜给自己添堵。
她让美容师把电话拿过来,登陆微博扫了一圈热搜,没看见自己结婚这个词条。
搜索关键词,显示结果不存在。
她笑了。
美容师不会乱说,只能说路瑶有钱势大,热搜撤得不仅快,还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痕迹。
边打牌边获悉各种风声,强势女人就算退居幕后,依然轻松掌控局面,着实牛。
姜舒意并不在意上不上热搜。
她又不是娱乐圈艺人,不靠标签光环吃饭。
小插曲很快被她遗忘。
晚上,她回家和父母吃饭。
李雪妍说明天回昆山。
“为什么不多住几天?”她放下筷子央求,“你们难得过来,别这么匆匆忙忙往回赶。爸爸喜欢这里,空着也是空着,就住着吧。”
李雪妍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说:“韩老爷在家住不惯,想早点回疗养院。你爸要做学术,资料都在家里。”
“你们什么时候再来?”她依依不舍。
姜然说:“有空就来,还没去公园散过步。”
“好吧,电子锁都录了你们的指纹,随时来。”
当晚,姜舒意没回小白楼,和母亲同床聊贴心话。
李雪妍用手指梳理女儿浅栗色长卷发,眼中满是母爱温柔。
“你小时候很粘人,上小学了还要和我同床睡。”她笑着说。
“不能吧,我这么不懂事?”姜舒意颇为羞赧,“如果能穿越过去,我一定告诉小时候的自己,别太依赖父母要独立。”
李雪妍微微摇头说:“不是不懂事,你天生神经敏感对细微的声音特别在意,受不了刺激。阴影、雷声都会让你害怕,睡不着。”
这点确实存在,姜舒意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后来跟随摄影老师赴各国学习。
异国风物看多了,很喜欢各行各业中那些追求自我,求知探索,创新冒险的人。
他们中有人成功,有人失败,但结果并不会令他们自大或沮丧,过程中品尝的刺激艰难才是他们不断前行的收获。
敏感神经,脆弱的心从为了生存到实现自我价值的转变过程,如同极限运动,要征服自然必先征服自己。
在雨天听雷;在黑暗中看惊悚片;在健康管理中心带上拳套挥洒汗水;在跌倒后大哭一场,继续朝目标奔跑;在极尽疲累后,沉沉睡一觉。
心理问题摆脱药物治疗,在坚强勇敢中重塑思想。
破茧成蝶,没有想得那么难。
姜舒意握着母亲略微粗糙的手,说:“妈妈,我现在神经粗大,狼来了都不会害怕。”
“那是神经粗大吗?那是傻。”李雪妍啼笑皆非,“对手强势,要懂得趋利避害,闷头对抗会受伤的。”
姜舒意不知母亲是否意有所指,便问:“韩爷爷会和你聊韩家的事吗?”
“不会,你也知道老爷子话少。”李雪妍说,“他刚进院那会儿骄傲孤僻,脾气不定时发作,好不容易安抚下来,亲家母来探视又是一片狼藉。”
“后来她不来了,老爷子的脾气才开始好转。院里的护士私下会聊些闲话,说门当户对的婚姻也是一地鸡毛。亲家母本身家世显赫,习惯颐指气使,老爷子伤了腿心里落差大,她不体谅说话还伤人。她对长辈如此对你只会更恶劣,我担心你受不了,但身为儿媳又不能走她的老路。”李雪妍轻轻叹气,也没有办法解决这困境。
姜舒意感受到母亲的无奈,宽慰道:“妈妈放心,我会看着办。”
沉默了会儿,她问出埋藏很久的问题:“韩爷爷为什么会选我?在他和婆婆的对抗赛中,我和韩时是棋子吗?”
“不是,你别胡思乱想。”李雪妍立刻否认,“老爷子喜欢你,韩时也是。”
“韩时也是什么?”姜舒意对这句模棱两可,好像没说完的话理解不能。
李雪妍不清楚韩时对感情的态度和深度,不能笃定回答,起身倒了杯水缓解情绪,柔和地说:“韩时也是好孩子,你当初不是对他一见钟情才想嫁给他吗?”
“是……”姜舒意不可否认第一眼看见韩时的照片,就觉得他外形气质无可挑剔,属于单纯欣赏。彼此为了给长辈一个交代,说了言不由衷的话。
“那就行了,妈妈相信你会幸福。时间不早了,睡吧。”
李雪妍放下水杯,关闭床头灯。
姜舒意侧身看着窗帘缝隙透进的朦胧光影,想起某次摄影晚宴上一个外国同行说的话。
“我厌恶人们在谈论爱情的时候分析风险收益,难道谈的不是恋爱,是生意?恋爱只能和一个人谈,生意可以同时进行,醒醒吧!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