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皇后?选妃什么的太过离谱了些。
沐廷槐又转念一想。莫非要指婚?
毕竟那丫头看着也得又十二三岁的样子了,又是凤命。想到此处,沐廷槐不知为何竟觉得心口微微难受。
若是指婚,也不该在赏花宴上才对,莫非是二皇子?
倒也是好事儿,总比五皇子六皇子好些,沐廷槐只得自我安慰,老父亲一样细细的衡量着三个皇子。可心中却仍旧别扭得不行。
郭立全也不急,只停在原地,等沐廷槐边思索边往回走,上了台阶,沐廷槐却仍然不愿相信今日崇景帝过去是为了赐婚。
沐廷槐无奈,不想看郭立全那过分阴柔的脸带着的慈爱笑容,只得妥协道“三车。说吧。”
这三车可不是个小数目,三车酒钱说不准能够寻常百姓家过个一年半载的寻常日子了。可在沐廷槐的心里,却是舍得的。
郭立全此时倒是有些意外了,不是意外沐廷槐的大方。只是不明白,这孩子平日看着机灵,怎的摆在明面儿上的事儿却转不过弯了。
“三车酒都给了,你小子不明白为了什么?”全公公反问。
除了为这孩子,他何时见过崇景帝这么上心。
一向机灵的沐廷槐有些怔楞,傻气又冒出来了,在全公公面前也无所顾忌,只不掩饰的反问道“选妃?还是赐婚?”
郭立全彻底无语,这孩子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精明的时候猴儿一样,可这呲呲冒着傻气的孩子又是谁?
他只得一连串的发问。
“上回你小子,在姑苏跳了湖,是为了救乐家小娘子吧?”
他也不怕承认,只木讷的点头“是我。”
郭立全也不急,又追问道“定阳候遭了算计去汤安庄养病。听龙鳞卫首领回报说,你第一时间就替你父亲择了汤安庄?”
“而且咱家更是听说,你这小子去的时候,那庄子里可只有乐家小娘子一人?”
也未等沐廷槐肯定,他又接着解惑。
“能让咱们沐家小公子舍身相救,又性命相托的乐家小娘子,陛下想去瞧瞧,又有什么不妥?”
“赏花宴毕竟也不是天天都办的,趁此机会……”
未等郭立全话说完,沐廷槐忙打断道“不妥,当然不妥。什,什么舍身相救性命相托!您可别乱说!”
急于否认的沐廷槐话出了口,又觉得自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又故作挪愉的口气,掩饰道“全公公您一个公公,怎么一天天总是关心这些姻缘事儿啊!也忒不像话了。”
看着坦然无赖的沐廷槐,郭立全诧异,莫非自己想多了?
观察了沐廷槐少许时候,随即了然。
他若是一个不注意,怕是要漏看了沐廷槐耳后的那抹绯红。
他确定了沐家小子的心意,可却并未欣喜,反而是多了两份忧虑。
今日这事,半分问半分诈。
他没想到沐家小子竟真的对乐家娘子有好感。
这孩子对谁有好感不行,偏偏是乐家那女郎。
又是凤命,又是军权。
虽说陛下一直宠着这孩子,可……
他暗暗的为这孩子捏了把汗,却没有立场劝沐家小子什么。
“行了,可别在咱家面前逗闷子了,话我可是说完了,怎么做随你。三车,一车可不能少。”郭立全也自认,自己没了下边儿的人,跟着孩子起什么劲,瞎操什么心,只自顾自的回勤政殿去了。
郭立全走后,沐廷槐却犹豫不决的来回踱步。
就这么在勤政殿门口,考虑了半晌,直到守殿的侍卫来问有什么需要,他这才下了决心。
怕甚,去看看。
看到乐家娘子安全便走,人不知鬼不觉,甚好。
只是,后宫……
给小姑姑上炷香也好。
天色已深,从假山穿过,便是静贵妃的宫中地界。
幼时他经常来后宫玩耍。
他想着,远远的瞧小女娘一眼,若是平安无事便回。也不知皇舅舅都问了些什么?别再吓着了她。
打定主意,待他正准备进入假山,谁成想突然从假山里冲出一人,快得竟然连男女还未看清,便一头栽倒进了他的怀里。口中还喊着什么,二皇子不要?
待他仔细的瞧了人,他才真的确定,静贵妃娘娘的宫里倒是不用再去了。
只是这验证平安的方式……
谁是二皇子?
乐家小娘这眼神儿忒的愁人……
沐廷槐郁闷。
认错一次也就罢了,第二次?还是算了……
“我是……”他刚要开口表明身份。
一个柔柔的掌心抬起蒙住他的口鼻,让他开口不得。纤手抬起,宽松的衣衫已滑至手肘,白皙的皓腕就这么在皎洁的月色下,直直的撞进沐廷槐的眼中。
乐凤兮再也成支撑不住,她柔柔的靠在他的身上企图寻找着支撑,头伏在他的肩头,热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脸上,颈窝。
“沐小公子,救我。”她气息呢喃,已无力再说一句整话。
乐家小娘这是怎么了?
帮?帮!沐廷槐如何会推辞?
可是要怎么帮,遇事淡定的沐廷槐却第一次觉着,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乐家女娘鼻息拂过之处早已一片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人就在怀里,可他的右手却迟迟不敢动弹一下儿,只虚虚的用手臂支撑着乐家小娘子的腰后。
“二皇子殿下?”假山那头传来女声的问话。
沐廷槐不知来者是敌是友,本想过去看看,可这丫头还在自己的怀里,自己的嘴也被人半捂着。
这般形态,若是让别人看见,怕是要影响了乐家小娘的闺誉。
他只得囫囵模糊的应付道,“嗯,退下吧。”
隔了一会,听到那人离去,怀里的这个身子一松,直接软倒在他的怀里,再也无一丝戒备。
“承,承恩门。”乐凤兮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