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蓉跟着丁慧在厨房里忙活,徐老二在天井那儿卖力的给侄子打洗澡水。
不,应该是儿子。
徐婉蓉水还没有完全烧开徐老二把水壶提起来拎去了浴室给徐天意兑洗澡水。
徐老二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天意水给你兑好了。”
徐天意应了一声:“来了。”
徐天意接过江如诗递来的干净衣裳就进了浴室。
徐天意进去徐老二还不愿意,他和徐天意说:“来,爹给你搓背。”
屋外的徐柔君嫌弃写在了脸上。
三分钟后徐老二从浴室里出来直接把空水壶丢给了徐婉蓉。“烧水去。”
徐婉蓉怕砸到自己飞快避开,很巧地滚到了徐柔君那条残腿旁边。
徐柔君在躲与不躲之间,选择了躲。
她是装傻,不是真傻!
徐婉蓉习惯了不靠谱老爸的各种离谱行为,他拎起空的水壶怏怏走到水井边上清洗水壶边上的泥土,冰凉的井水沁进她手心就好像她父亲对她轻视的态度一样。
徐婉蓉洗干净水壶,又在水壶里装满了水放在炉子上开始烧。
丁慧在厨房忙活极快,从生火到热菜菜上桌,这边的水还没有开,她已经过来招呼在炉子这儿加柴的二女儿说:“快去把手洗洗等会儿吃饭了。”
丁慧一边说着还给二女儿的嘴里偷偷塞了一块肉。
母亲对她的偏爱填满瞬间把徐婉蓉失落的心情。
“恩!”
徐柔君揉着脑袋。“嘎吱。”院门传来开门的声音,徐老太推门进来路过徐柔君。
丁慧也把菜热好从厨房端上了堂屋的矮桌。
中午的那个八仙桌坏了一个腿,所以被扔去了柴房。
徐老太坐在了主位上等着二儿媳妇把装好的饭放在她面前。徐天意洗完澡出来正好赶上吃晚饭。
在家里所有人都拿起筷子开始吃,丁慧才有空给徐柔君装一碗饭。
“大妮,来吃饭。”
徐柔君接过丁慧递来的饭。
徐柔君看丁慧要走,她伸手拉住了丁慧说:“东边山坡老枯树后面有个大何首乌,咱们家去挖了就能卖好多钱。”
丁慧听见大女儿开口浑身一僵硬,鼻子也泛酸,她声音极低地问徐柔君:“大妮,你好了?”
平时只有主动和徐柔君说话,她才会回应你。
徐柔君看向丁慧,就是这个女人拿榔头砸的原主,现在她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徐柔君不理解。
如果真的爱女儿,就不该同意让女儿嫁给老鳏夫。
徐柔君继续说:“妈咱们早点去挖何首乌,不然要被别人挖走了。”
丁慧问徐柔君:“你是怎么知道枯树那儿有何首乌的?”
徐柔君说:“我昨天做梦梦见的。”
“……”丁慧刚才还激动的心情立刻跌进了谷底。“完了,这脑子坏的越来越厉害了。”
徐柔君看丁慧不相信自己,眼里全是失望,她不言语,接过丁慧递来的饭碗埋头吃饭。
丁慧拉着徐柔君问:“除了何首乌,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平时徐柔君不会主动挑起话题。
徐柔君:没有,我的人设已经立完了。
丁慧看徐柔君不理自己,她伸手用力拉徐柔君手里的碗,丝毫不顾忌徐柔君手里的饭碗差点打翻。
徐柔君不得不停下看向丁慧:“和你说什么?我刚才和你说有何首乌,你都不信我。”她抓好碗。
丁慧又问其他的问题。徐柔君一概不知。
是真不知道,脑袋空空!
丁慧从柴房出来又赶去了堂屋吃饭。
饭席上,丁慧和徐老二说:“大妮今天主动和我说话了,她脑子里的那个病会不会好了?”
坐在丁慧旁边的徐婉蓉极其平静地说:“今天我姐也和我说话了。”
丁慧听了这话问:“真的?那太好了,她以后慢慢恢复正常,这样嫁过去王英俊他们家也能对大妮好一些。”
一个多月没放一个屁的大女儿说话,徐老二问丁慧:“大妮说什么了?”
“她说东边山坡那儿有个何首乌,让咱们去挖。”
这话刚说出来坐在对面的江如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江如诗说:“大妮都傻成那样了,你居然相信她说话,这要是说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
丁慧有些尴尬,她解释:“人生病要好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好全的。今天能主动说一句两句,以后就能说更多。”
徐老二继续问丁慧:“她是怎么看见的何首乌?”
徐婉蓉在旁边给自己亲妈补全:“我姐是在梦里看见的。”
徐天意在旁边点头说:“我回来时,大姐也这么和我说了。她还和我比划,有这么大。”徐天意给大家比划了一下。
席上的其他人笑起来。徐老太说:“那个傻逼开始痴人说梦了!”
徐老二不屑地对丁慧说:“路都不认不识,还何首乌?她认识何首乌长什么样子吗?”
徐老太用她那双三白眼警告地瞪了一眼丁慧说:“有何首乌能等到咱们家挖吗?我看她就是一肚子坏心眼,我们去挖东西,方便她逃跑!”
徐老二听了也附和徐老太说:“就是,万一要是脑子好了戏弄咱们,拿什么给王家人?”
徐柔君半个月前就该嫁给王家,可是徐柔君的腿瘸了,王家哪里愿意花五百块娶一个瘸腿回去,扬言徐柔君真瘸的话,婚事作废。
五百块钱都已经被徐家花了许多,徐家一再和王家打包票说,这个腿一定治得好。三个月后看她腿好了就办婚礼。
丁慧弱弱的说:“要不我们去东边山坡那儿去看看呢?”
徐老二猛然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怒斥丁慧:“你居然相信一个傻子的话?”
徐老二这一狠,丁慧也不敢再说什么,她靠着二女儿吃着晚饭。
徐婉蓉在饭桌上也是瑟缩。
老大家的江如诗和徐天意极其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