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飞雪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僵着脸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秦钟伸手把画拿出来摆在床上,当画幅与床面接触的瞬间,她甚至观察到空气中悬浮的灰尘隐约跳动的轨迹。
秦钟不带感情地问:“这是什么?”
女生半天才嗫嚅说这是画,男人步步紧逼,“为什么在你这里?”
这画确实被白曳收下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秦钟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要是白曳不同意,怎么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是边飞雪?白曳?还是顾南踌?
边飞雪滑到床的另一边站好穿上拖鞋,秦钟守在靠门口的地方,要走她也只能去后院子。
“什么时候的事?”
边飞雪吞下唾沫,小声说:“前两天。”
可在秦钟的咄咄逼人下,具体是前几天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很热,回来时她坐在冰箱前吃了两支雪糕。
明明之前秦钟都不会来她的房间的,在这个节骨边飞雪还有时间想,难道这就是现世报?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要是秦钟下属在的话,他们很轻易就能辨认出,秦钟现在的状态是彻底发怒前的征兆,内心越是沸腾如火,面白如玉。
“过来。”
边飞雪脸色渐渐白了,瞅着一个空挡转身就跑,她没有任何一次像今天这样庆幸住在一楼,打开门就可以直接跑出去。
“啊!”
身高腿长,有常年健身习惯的秦钟三步并两步冲上去,单手就抓住了边飞雪的后衣领。
原本简单的事情随着边飞雪逃跑未遂变得复杂起来。
“你……”
边飞雪第一反应双手抱头,尽可能把自己蜷小,压低重心不让秦钟轻易拖走,嘴边还喃喃道:“别打我。”
只是声音太低了,秦钟根本没有听到。
她好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把边飞雪甩在床上,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确保无法挣脱,脸上的表情变得冷酷,眼睛盯着不断躲闪的女生。
“你做了什么?”
就像之前那样利用手段接近他,嫁给他,挤进他的生活。
现在,她又想干什么。
边飞雪也不说话,就像翻了肚皮的鱼尽力挣扎,一切只是徒劳,只惹来更强硬的禁锢。
“别这样,放开我。”
秦钟关注到了边飞雪情绪的不对劲,有些夸张,但他现在并不想管这个,只想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说。”
边飞雪挣扎了一会儿才重新把目光聚焦在秦钟脸上,也不看他的眼睛,反而是盯着他的嘴巴,“不是我……”
“不是你什么?这幅画是不是你从白曳那拿的?”
“是,但是我没有抢,是她给我的。”
秦钟心中大恸,眼里十分复杂,“你跟她要的,是不是?”他一字一句的说。
边飞雪摇头。
等她把气喘匀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白曳,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秦钟已经松开她,坐在一边不知道想什么。
“你还喜欢她,对不对?”
边飞雪没有等到回答,回应她的只是摔门的一声巨响,秦钟抱着画走了。
她的手腕也被秦钟攥得红肿,清晰的手印烙在上面,特别奇怪。
过了一会儿,边飞雪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门外没有一点动静,她想今天可能去不了秦家吃饭了,又想自己会不会被赶出去,还想白曳和顾南踌,也想自己喜欢的小蛋糕和甜点,唯独不去想秦钟。只要秦钟两个字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就会立刻强迫自己转移思路。
她应该难过、愤怒、不甘心,可此时竟只剩下不知所措。
秦钟一开始就警告过她不要逾越。
所以当门被敲响时边飞雪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差点跳起来,急急忙忙回答之后是无尽的忐忑。
“收拾好了就走。”
是秦钟。
边飞雪坐到车后座拉上安全带后也低着头,用行动表明不想跟他有任何的接触。
事实上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去秦家吃饭,出于动物的直觉她感到不安全,一种四面楚歌的危机。
秦钟深呼吸之后把视线移开,边飞雪穿着针织长裙,没来得及换,脸上的妆已经快没了,整个人蔫蔫地窝在后面一动不动。
秦母这次竟然没在门外等他们,边飞雪跟着秦钟,踩着他的影子慢慢走,现在她就是尴尬局促的混合体。
刚打开一条缝,边飞雪就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小声,其中一缕声音的主人是她刚刚还想过的人,白曳。
他们都不知道白曳今天也在,秦钟在门口顿了一下才走进去,跟在后面当鹌鹑的边飞雪把头埋得更低,似乎想要逃跑。
“飞雪!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快进来快进来。”
秦母首先发现并且热情招呼,一边说小曳也在,秦父要工作完之后才回来,“你们俩会挑时间,小曳都跟我忙活半天了,赶巧吃饭。”
边飞雪露出一个笑,心神不宁。
秦钟先是看了眼白曳,后者还穿着围裙——但是她是不下厨的,也没有那个手艺,主打的就是陪伴。纵然如此,也足够哄父母高兴了。
越长大秦钟越是跟父母不亲,也幸亏有白曳在其中斡旋才使得双方保持平衡,起码在秦家,白曳可比秦钟受欢迎,就说是秦家另一个女儿也不为过。
“你怎么在这?”
秦母握着边飞雪的手坐下,把干果水果,但凡是好的东西一股脑堆给她,嗔怪地看一眼秦钟,“你这是什么话,我可告诉你,小曳现在也是我女儿,可不准欺负她了啊。”
此话一出,不仅秦钟,边飞雪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秦母,又看看在一旁语笑嫣然的白曳。
白曳福至心灵,赶紧补充道:“想不到吧,钟姨现在是我干妈了!”
秦钟好久没反应过来,小时候父母见俩孩子关系好不是没想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