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被她无头无脑的话惊在原地,难得一脸懵,边飞雪的眼泪已经不受控掉下来了,把头压得更低,一只手胡乱在眼睛上抹一把。
离就离,她想,反正自己也能养活得了自己。
半晌,“你这是什么话?”
边飞雪倏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秦钟,“本来就是!你要是真的喜欢白曳,干嘛跟我结婚……”
要是她不提这茬还好,一说结婚就免不了想到当初那些破事,秦钟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原本惊愕的脸已经黑下来。
气笑,“怎么,现在要跟我算账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明明就是,和我结婚对你也有好处。”
边飞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嘴在前面追,脑子跟卡壳一样,等她明白时,伤人伤己的话已经说出口。
秦钟没想到边飞雪竟是这样想的,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现在这年头早就没有“负责不负责”这说法,第二天醒来寒冰一样的秦钟完全可以给本来就和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边飞雪一笔钱或者一个有利的条件让她离开本市,但最终他选择跟边飞雪结婚也有家族的考量。
秦家想要更上一层楼,边飞雪作为受助孤儿,要是能和秦钟结婚的话,就算没有家族助力,功过相抵,带来的声誉恰好能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加之秦钟那时刚得知白曳结婚的消息,一来二去也就让边飞雪钻了这个空子。
他们从来都没有谈论过相关话题,秦钟视为黑历史,边飞雪则是逃避。
面对肉眼可见处于劣势的问题时,边飞雪习惯性藏起自己,试图无限期拖延,但又会在夜深人静时无限度内耗。
“我……”
边飞雪刚开口就被秦钟打断,“行了,随便你怎么想,但是现在妈和阿曳都在外面,不要闹得太难看。”
女生的脸刷白,猛地站起来,磕磕绊绊话都说不清楚。
在愤怒冲击下,边飞雪的理智跑马,颤抖着嘴唇开始吐出更伤人的话,试图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永远都是阿曳,你有没有想过我呢?”
秦钟站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冷漠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敏感脆弱的心脏,在几何时她真的以为自己有家了,没想到泡沫被戳破的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你已经跟我结婚了,你不能再想她了!”
“不准再想!”
怒气积攒到顶点的边飞雪只说自己心里想说的话。
“管我?”秦钟稀奇地挑眉。
“你是我丈夫,你只能跟我好,不能看别人!”
边飞雪边说边哭,眼泪汪汪,泪珠子一串串掉,纵然如此,吵架的气势依旧很足,脸憋得通红。
强烈的危机感禁锢着她,边飞雪上前一步想抓住秦钟的胳膊,却又惧怕他的眼神而迟迟没有挪步。
“你们不能跟她走,别跟她好,呜呜……”
一切都完了,边飞雪想,她身后就是悬崖,不会在有人来帮自己了。
秦钟诧异挑眉,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的边飞雪跟平时大相径庭,来来回回车轱辘这几句话,说是吵架但又让人不知道怎么回,比他签几千万合作的单子都难处理。
秦钟有些尴尬的左手搓右手,不太理解女生突然上头的情绪。
“阿曳认干妈这事儿我跟你一样先前也不知道,你先冷静一下……”
“你想离婚,想得美呜呜呜,我还不要你呢,明明喜欢别人又跟我结婚,无耻,下流!”
“……听我说……”
“&*()(&%¥#¥#”
“……”
边飞雪抬起一只胳膊挡住眼睛,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现在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想离开。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边飞雪莫名其妙的从混乱中分出一丝晴明,另一个边飞雪冷酷无比地站在一边审视着现在的情况,对她怯弱的哭泣肆意嘲笑。
真是够了。
秦钟叹一口气上前,还没碰到人就听见敲门声,吓的边飞雪打了一个哭嗝,核桃般红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惊恐地看着房门。
“去被子里躲一躲,我开门。”
他把女生强行塞进被窝,站起来时呼噜一把脑袋,“别多想,好好睡一觉。”
边飞雪又想哭了,吸吸鼻子,两只手捂住嘴巴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白曳靠着门框探头往里面看,用暧昧的眼神上下扫视秦钟,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能完全挡住她的视线。
“这么久,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了?”
秦钟说边飞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接着他就要推着白曳一起下楼。
“哦?真的吗,小飞雪,你现在有没有睡着呀?”
白曳捏着嗓子对里面喊,这两人缩在房间呆了这么久,白曳的脸上露出一点等着看八卦的光芒。
秦钟不许,白曳就开始说他见色忘友,之前他的房间都是想进就进,“小飞雪也不跟我玩啦?”
原先只要是她召唤边飞雪一定都在,这次门口这么大动静里面也没有一点回音,白曳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收敛了调笑的脸,怀疑地看一眼秦钟。
“你没欺负小飞雪吧?”
“?”
“我告诉你,飞雪是我妹妹,你可不能欺负她。”
埋在被子不吱声的边飞雪后面的话就听不到了,因为秦钟已经和白曳下楼。
房门一关她就从被子里冒出头,失魂落魄地瞅着门,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期待着什么。
他不会再上来了。
边飞雪的眼泪顺着两颊滑落,在静默中,她抱紧自己汲取温暖。
楼下秦母趁着白曳也在干脆拉过秦钟,眼还瞅着楼上,下巴一点就问:“我怎么觉得今天飞雪情绪不高呢,你们没闹矛盾吧?”
当事人之一秦钟摇头,“没有。”
钟静这才舒一口气,唠唠叨叨的。
“夫妻之间没什么话不能说,有问题要及时解决,阿曳认我当干妈也是临时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