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经常看电视的人就能发觉面不改色面对刁钻提问的吴方正此时的异常,用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
“我知道你是因为囡囡的病焦心,我是她父亲,咱们又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我自然跟你一样全心全意为她考虑,可是……”
女人挥手不耐烦打断他,“得了吧,我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可你有几个谁知道?”
“何梅!不是说好不提了吗?!”
被直呼大名的女人不屑撇嘴,两人的婚姻走到现在,她已经厌恶至极,就算是为了家族,如今也够了。
但凡是威胁到她女儿的事,谁都不行。
许久之后,何梅缓下情绪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把人放回去就行,A市那边白家那边在查。”
“不是已经送回去了吗?”何梅皱着眉“他们现在还在查什么?”
“这件事和你也有关系?!”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去给我搞这些?”
吴方正提高音量,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妻子面前失态,何梅竟也没有被惊到,闻言只是厌恶扭过头。
“我不管你升不升的问题,我只要我女儿平安。”
何梅一字一句,“要是囡囡出事,我看你,也就走到头了。”
面对好似从鸡窝里跑出来的凤凰一般的丈夫,何梅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既然你那么有本事,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还有往上走的能力,把这件事摆平。”
“……”
吴方正被呛之后反而冷静下来,一双三角眼在装模作样戴的眼睛后面幽幽闪光,稍微发福但依旧笔挺的身体微微摇晃,几下之后铁青着脸看向摆弄着杯子的何梅。
“你确定平安无事的送回去了?”
何梅稍微坐直身体,“当然,我的消息可比你灵敏。”
如若不然,现在已经被找到也不一定。
“这件事关系很大,你详细说说。”’
何梅白了他一眼,但作为一条船上的蚂蚱,她倒是也没有隐瞒。
为了给女儿吴葭配型,何梅用各种手段找到了当初被送到福利院的小孩,好在这小孩一直没有被收养,之后她又用关系查了档案,知道这小孩竟已经读了研究生,还嫁到了秦家。
何梅一向谨慎,秦家的生意她略有耳闻,最近这几年做得不错,但到底也只局限在A市,于她而言并不是麻烦事。
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她用了自家手底下常联系的那些人,虽说他们也常常在不同市跑,可到底不是A市本地人,人生地不熟这才造成了百分之零点一的误会。
说起这何梅也是生了好大一通气,但实在是没办法,她们自家的生意也免不了还要跟一些地头蛇联系,要是真弄僵了关系也是不好。
反正那个姓白的姑娘全须全尾回去了,刀疤子又再三保证说善后一定不会出问题,何梅才让他们继续做。
一不做二不休,她女儿的病实在是拖不下去了,何梅狠了心。
吴方正自然知道妻子隐瞒了自己许多小细节,他攥着拳头,青筋直跳。
“你糊涂!白家那闺女现在也结了婚,你知道结婚对象是谁?姓顾!”
何梅点头又摇头,慢慢睁大眼睛。
“顾家……”
顾家的生意在全国都能排得上号,更主要的是,他们家一向不干净,黑百通吃。
“你得罪了他们,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吴方正心灰意冷,绸缪多年,要是今年还升不上去,他就再也无望更进一步。
可如今后院失火,眼看就要功亏一篑,吴方正颓唐地坐在沙发上。
“囡囡现在这样,我也顾不上这些了。”
何梅一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心中已经有了筹划,但她并没有告诉吴方正,只突兀转移了话题,“你把你女儿藏哪里去了?”
“什么?”
她面带讥笑,“你倒是好运气,眼看着囡囡现在不行了,立马又冒出一个女儿了,什么也不亏。”
何梅没有给吴方正说话的机会,接着又说:“现在你应该很得意吧,她和囡囡配不上。”
何梅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被抽走了,整个人看着一下子老了很多,浑身没劲,就连吴方正坐在身边也没有疾言厉色或者径直走开。
夫妻两人没有说话,各自想着事情,随着边飞雪的突然出现,一些已经模糊的前尘往事再次变得清晰起来,那些年轻时的爱恨情仇现在再看已经有了不同心境。
横隔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年轻的生命,挚爱的女儿。
至于边飞雪如何处理,吴方正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妻子开口,事发突然,这棘手的问题他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没有把她送出国或者更远的地方。”
边飞雪从小到大生活的A市算是富裕,就算福利院也比其他地方好一些。
“我还是比不上你心狠。”
何梅冷笑。
“你想怎么做?要是不太过分,都能依你。”
“嗤——闭嘴吧。”
远在A市的人自然不会知道。
已经过了两三天,就算按白曳离奇失踪又莫名出现的时间来算,边飞雪也应该回来了。
秦钟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白曳不见时勉强压住了消息,至于现在早就议论纷纷,沸反盈天。
而这些谣传越是利害,边飞雪就愈可能危险。
而让他不安达到顶峰的,是林姨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猫跑出去了。
秦钟按着鼓胀疼痛的太阳穴,第一时间赶回去,把小胖喜欢的猫粮放在它经常出现的地点。
他再一次进来边飞雪的房间,里面还保持着当初她离开时的样子,似乎只是出去玩了,晚点就会回来。
秦钟从边飞雪房间进到后院,蔬菜、果子、鱼都按照边飞雪设想的那样好好活着,他把猫粮洒在后院的鹅卵石小道旁,小胖经常歪进地里打滚。
他很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