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边飞雪怎么也睡不着,模模糊糊地盯着秦钟的方向,黑夜中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她把自己口鼻埋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呢?
一直到天隐约露出鱼肚白,她百思不得其解。
大年初一早六点,边飞雪就在敲门的第一时间睁开眼睛,不出意外眼底挂着两个黑眼圈。
隔着门板传来秦母的声音。
伸手去推秦钟,他还在睡,浓长的睫毛翩然欲飞,摘掉眼镜后莫名温和了很多,紧闭的嘴里也不会吐出让她害怕的话。
边飞雪苦笑,撑着身体坐起醒神,许久都不曾的熬夜反应很大,身心俱疲,脑袋嗡嗡作响。
昨天晚上是她制止了秦钟打地铺的动作,既然都已睡在同一间房,这又是做给谁看呢?
之后两人间再无一句话。
他不曾越过两人之间的三八线,身体规规矩矩的蜷缩着。
“飞雪,早。”
听到沙哑的嗓音边飞雪顾不上身体的难受,扶着桌子就站起来往外走,一边冷淡的说阿姨叫他们出去吃饭。
她自然看不见秦钟在身后复杂的表情。
边飞雪在踏出门时脸挂上了笑,满是笑意的跟秦父秦母新年快乐,接受红包时候毫不扭捏,她也给鹿子包了一个小红包。
秦母看起来很高兴。
吃饭时视线不住往挨着坐的秦钟和边飞雪身上瞟,偶尔转脸跟秦父心照不宣的笑。
“这个年才是真正的团团圆圆呦。”
“吃了饭没事,飞雪可以再去休息一会儿。”
鹿子嘴里包着饺子嚷嚷“昨天您不是还说今儿会有很多人来拜访的吗,会很热闹,他们什么时候来呀?”
“快了快了,还要不要饺子?”
“嗝~再来五个!”
秦母笑呵呵跟边飞雪说鹿子,“小孩就是能吃,能吃是福,多吃点。”
边飞雪碗里的饺子还剩下大半,因为没休息好,食欲欠佳。
秦钟又想问,看到她明显排斥的表情只能歇声。
原本以为边飞雪起码要跟自己冷战一天,没想到趁着几人去别地时她竟主动开口说话。
“今天,会有什么人来呢?”
“要是你方便说的话。”
秦钟把热水塞到她手里,就算在空调房里,边飞雪的手都是微凉的,更别说脚丫,也就只有他抱着的时候才能暖和一点。
“今天——”坏了!秦钟一顿,他完全忽视了这个问题,“除了一些近亲就是老邻居,比较乱,想要回家吗?”
“要不我跟爸妈说一声,咱去逛逛,今天南街有活动呢。”
边飞雪低头沉思,“阿曳他们会来吗?”
“怎么,怎么了,我现在就去跟爸妈说,收拾收拾咱走?”
看秦钟的反应,边飞雪心中了然,她用力握住杯子,很烫,热度顺着手指一直滚到心里,让人心乱如麻。
她打着精神,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温和,“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秦钟又问她:“你想要留在这里吗?”
“嗯。”
“只要你想,当然可以。”
“谢谢。”
边飞雪忍不住扭开脸,眼神晦暗不明,强忍着不断翻涌的气血。
她已经走到了现在这种境地,退后一步就是悬崖。
耳边嗡鸣,等边飞雪再次耳清目明时就看见秦钟放大的脸,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小小的瞳仁中全是自己。
“身体不舒服?”
“没,可能没休息好,但是没关系。”
秦钟想上去扶住她的肩膀,半途生生控制住自己的动作,双手握成拳收回来,他们都不似从前。
白曳一行人是下午过来的,一进门看见跟在秦母身边还被亲昵拉着手的边飞雪时白曳有一瞬的恍惚,紧接着把自己孩子往老公怀里一塞,几步上来抱住她。
“飞雪,真的是你!”
“阿曳,新年快乐。”
边飞雪虚虚把手放在她身侧,右脚本能往后退一步。
顾元跟她更熟,在顾南踌的怀里扭来扭去挣扎着要下来。
她看见了苏杭。
边飞雪一一打招呼,等到站在一边的苏杭时脸上的笑容更真了一些。
“新年快乐。”
“呃,你也是,新年快乐。”
苏杭摸摸鼻尖,尴尬的瞅一眼秦钟,向来人精似的他马上调整了情绪,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还是边飞雪牢牢占据了这个位置。
最后是姜算,边飞雪打心底里感谢他。
之后白曳一直拉着边飞雪在沙发一侧说话,后者也是挑挑拣拣的说,哄得白曳笑声不断。
“小飞雪,这几年,辛苦了。”
“我这不好好的嘛,说什么辛不辛苦的话呀。”
边飞雪一扫以往阴霾,似乎真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不谙世事的人。
惹得苏杭频频往这边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苏杭回道。
“那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嘛,一直往这边看。”
“呃,也没有,我瞅瞅我家里人来了没。”
秦母就笑骂他胡扯,这么大年纪了媳妇也带不来一个,诸如此类。
边飞雪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间,可事情并非全部如她所愿,秦家对她的关注太过了些,起码她眼前杯中的热水就没断过,还有手边的零食,偏高的温度让顾元这小娃娃不断掰扯自己衣服,如今脱的只剩下贴身的小棉衣衫,迈着小短腿举着卡车玩具磕磕绊绊来找白曳。
边飞雪趁机给他们一家人让出位置,大家的视线也都被哼哼唧唧的顾元吸引过来。
秦母很是感慨,“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只有小曳家里有了娃娃。”目光里有藏不住的眼馋。
苏杭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快嘴还没说话呢,就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