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是被吓醒的,黑沉沉的梦中仿佛有无数双眼镜在盯着他看,他豁然睁开眼,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
秦钟猛地坐起来,察觉到自己□□后连忙用被子盖住重点部位,精壮的身体半遮半掩,其余人赶紧把视线移开。
再看过去,边飞雪坐在沙发上低声跟一个女生说着什么话,看那背影十分陌生,苏杭的女朋友靠着门没走进来。
隔着沙发背,秦钟好不容易摸到眼镜戴上眼前才清晰起来。
边飞雪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身边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裹着酒店的白色浴巾,身体微弯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秦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秦钟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惊得边飞雪回头。
秦母想要阻止的手停在半空,十分复杂的看着自己儿子。
原本看向边飞雪的秦钟被打懵后缓了好一会儿,在记忆中父亲从来都没有下过这么重的手,更别说是当着别人的面打他。
在那个裹着浴巾的女人回头时,一切都有了答案。
秦钟面色铁青的盯着白芊芊,随后看向坐在一边眼中布满血丝的边飞雪。
他很轻的呼唤边飞雪,“飞雪,这是怎么回事?”
边飞雪似乎是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气摇头,她还没有说话,坐在一边的白芊芊已经落泪,声音嘶哑。
“昨天,您拉着我,我挣扎不了……”
白芊芊每说一句,边飞雪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秦钟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飞雪,昨天,不是我们在一起吗?”
“她们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爸妈也在这里?”
秦钟的疑问不像作假,僵硬的环境里有浮尘升空又落下,昨天明明是他跟边飞雪一起吃饭,看乐队,还是自己抱着边飞雪进房间,怎么可能醒来之后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边飞雪垂着眼睛并不想解释,意有所指的说:“她长得挺像阿曳的,这样也好。”
“?”
“是我打电话叫的叔叔阿姨。”
“你在说什么?”
他搞不清楚状况,心里着急,几步就想去沙发那边找她说清楚,可还没动就被秦父拉了回来,呵斥他站好 。
现场的氛围十分尴尬,吴与晴似笑非笑上下扫视一眼狼狈的秦钟,劝现场不知所措的人不如先去大堂,让秦钟先穿上衣服。
酒吧白天是不营业的,傍晚五点才开始。
现在店里只有几个维护日常的服务员,他们也被吴与晴派到了后仓库。
边飞雪没坐下,在秦母来拉自己的手时避了一下,后者也就没强求,众人脸色各异,吴与晴在秦家父母看不见的地方对她挑眉。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边飞雪此时的脸色也十分苍白,心神不宁的样子真的像是被丈夫背叛的妻子。
“飞雪,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秦母看了一眼丈夫后还是艰难开口,刚看到白芊芊时她也一惊,这个女孩的存在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白曳,一种不好的念头在她心中浮现。
她不愿意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但一切摆在眼前。
秦父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继续的话语,“等那混小子来在再说,飞雪……”
边飞雪摇头,因为熬夜而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笑。
“我没事。”
在秦钟还没醒时打电话找秦父秦过来那一刻,边飞雪就告诉了他们白芊芊的存在,她进不去房间,以为里面是郎情妾意。
匆匆收拾好的秦钟和白芊芊几乎是前后脚来,秦父在他来到时十分不满的重重哼了一声。
秦母刚要开口说话,秦钟盯着抱着双臂站在最后的吴与晴,“查一下昨晚的监控。”
过于平铺直叙的语气让白芊芊打了一个哆嗦,抬起眼怯怯的看着他,随后往一边移。
“听苏杭说这里算是你们的根据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设备维护的时间才对?”
昨天晚上正好是维修时间,监控用不了。
秦钟没说话,沉着脸转头问白芊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和晴姐一块来的。”
“对,我们是一起的。”吴与晴是现场最坦然的那个人,她接着说:“然后她说去洗手间,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是因为在去洗手间回来时遇到了边飞雪。
“我不知道房间里有洗漱间,也没有门卡,就没关门,等我回去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芊芊找我有事儿,我也并不想和你单独呆着……”
边飞雪告诉了白芊芊房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后面的事不言而喻。
但秦钟怎么也没印象,昨晚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质量还不错的睡眠。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原本躺着的人走出去,然后又换了一个人进来,甚至父母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他知道这里面不对劲,但目前最大的困境远不是这个。
秦父气得胸膛大幅度上下起伏,连说好几句荒唐,抄起手边的东西就要砸秦钟,秦母在一边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他们信了一大半,当初边飞雪就是这样进的门,更不要说眼前这姑娘跟白曳还有那么几分相似。
在吵嚷中,边飞雪突然说:“没关系的叔叔阿姨,很久以前我们就签了离婚协议书的,只是,只是后面有事没去□□。”
“他没有出轨。”
“我只是很震惊,没有其他的意思。”
秦钟瞪着眼看她,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随后脱力似的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
如果不是有人偷走了他的记忆,那就肯定是故意筹谋。
一切匪夷所思的背后竟被串联起一个更离谱的逻辑,除了他自己之外并没有人觉得不合理。
边飞雪声音更轻的说:“要是没别的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之后无论怎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