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低声哄道:“少爷,你乖乖地坐着,一会儿我带你去捉蚂蚱。”
沉稳老练的丫头手里则拿着一根糖葫芦,哄王吉昌吃糖,试图让他在椅子上多坐一会儿。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无论如何,这些下人都要哄着王吉昌把这道程序走完,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陈有财在一旁陪坐,大志都十岁了,他已经好些年没有跟小孩子相处过了。此刻,他只能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找一些女婿有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好让场面不至于太冷清。
阿真只在门口瞅了一眼,然后就去了陈阿玉原先的屋子看热闹。
陈王氏看出阿玉的不对劲,直接拉着她回屋,说起了悄悄话。
陈王氏问她怎么了,正好陈阿玉也有满腹委屈无处诉,一看到亲娘,就再也忍不住,开始大吐苦水。
阿真轻轻推开门,厚着脸皮走进去,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陈阿玉一边低声诉说一边抹眼泪,“我是打算好好跟表哥过日子的,可他也太性急了些,不知道是谁教的,像座小山似的压了下来,我一时没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哪想到就有那么巧,居然磕到了床柱上。”
“这真的不能怪我。表哥他实在太胖了,像一头肥猪。他猛地凑过来,我受了惊,所以就……”
陈王氏听得心都提了起来:“人没磕坏吧?”
陈阿玉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
陈王氏看得都要急死了,陈阿玉又解释道:“没磕坏,就是鼓了一个包,不过并不大,过几天就消了。”
“你这死丫头,你推他做什么!”陈王氏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不解恨,朝陈阿玉胳膊上拧了一下。
陈阿玉委屈,再次解释这不是她的错,都怪表哥又丑又胖,一时吓倒她了。
阿真在一旁看得直想笑。
王吉昌现在的体重几乎与身高相等,整个人圆滚滚的,像一坨发面团子。尽管他的底子很不错,长相大半随了他爹。可要说英俊,那也是瘦下来以后的事了。
如今的他,脸上的五官都快被肥肉给挤没了,跟英俊半点不沾边。在新婚之夜吓坏新娘子,似乎也不奇怪。
陈阿玉不仅长相随了陈王氏,说话和性格也像,啰嗦了一大堆,反复强调不是她的错,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
陈王氏有些后怕,叮嘱道:“吉昌是你舅妈的命根子,往后你可不能再冲动了。宁愿把自己磕了,也千万别磕着他,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你要依着他,顺着他,尽早怀上孩子才是正经。对了,后来呢?你俩成事没有?”
一说到这个,陈阿玉就满心烦躁。
当时表哥磕着了,张嘴就要大哭,还好她动作快,扑过去把他的嘴给捂住了。否则引来外面守夜的丫头,事情就麻烦了。
她知道若是不能成事,第二天舅妈肯定会找茬,所以又哄又劝又是半逼迫,勉强行了周公之礼。
至于体验,肯定是不好的,她连半分的快乐都没有,只记得表哥一身白花花的肥肉了。
陈阿玉撇着嘴,点了点头,犹豫半天才道:“舅妈有话要带给你。”
虽然当晚成了事,可第二天表哥后脑勺的鼓包就瞒不住了。陈阿玉百般推脱,说与她无关。但是王太太不依,坚称是她没有伺候好丈夫,才导致少爷受伤。
“什么话?”陈王氏不明所以。
陈阿玉拧着手里的帕子,皱眉道:“迟些时候晚秋会找你的。”
阿真出声问:“晚秋是谁?”
陈阿玉下意识答道:“就是守在表哥身边的那个大丫头。”
哦,原来就是左右护法之一呀,阿真明白了。
陈阿玉话音落下,母女俩这才反应过来,齐齐看向阿真。
陈王氏震惊:“你怎么在这里?”
阿真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一个未嫁的姑娘,怎么能听这些?”陈王氏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