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个男人想得还挺周到。
她没拒绝,“好,我知道了。”
*
一听施漫珂今天来了舞团,陈斯言立马放下手头的事赶来舞团,趁着午饭时间,一来便让助理安排舞团成员去外面的西餐厅用餐,全场费用自然由他买单。
他每次来舞团都会带些好吃好喝的给团里成员,时间一长,大家都以为是这位年轻的老板大方慷慨,至于他对施漫珂的心思……这位平时来舞团和经纪人楚歆说的话都要更多一些,还真没几个人往首席施漫珂身上联想过。
施漫珂原本不准备留下,谁知道被楚歆和团里几个女生一边央求一边拉着,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随着众人一起去了西餐厅。
楚歆和她走在一起,趁其他人三两成群离得没那么近时,才逮住空隙在施漫珂耳边低声说了句:“你最好还是现在告诉他,别让他一直误会下去。”
施漫珂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楚歆说得有道理。从前她不知道陈斯言的心思还两说,如今知道了,却没告诉他自己的婚姻情况,难免让他一直误解下去心存希望,往后再闹出什么乌龙来就不好了。
和司綦结婚前,施漫珂并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是母亲专程找她聊过几次,她才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答应下来。
生养之恩在前,优渥生活在后,她就当还了这笔生养债。
即使这门婚事掺杂了母亲的利益算计,起码司家人是认可她这个儿媳的;且司家长辈对她一向不错,司綦又恰好长了张不错的脸,各方面条件也很优秀。
不说别的,司綦那张脸她就挺喜欢。
真要计较,这门婚事倒是她赚了。
既然婚事尘埃落定,施漫珂并不是三心两意的人,没有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想法。光应付一个司綦就够累的了,她可应付不过来更多。
西餐厅被陈斯言的助理提前包下清场了,现在整个大厅都是舞团的舞者和工作人员,热闹得很。
施漫珂作为首席自然和陈斯言这个老板坐在一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舞团其他说得上话的负责人这会儿不是有事没来,就是跑其他桌和人聊天去了,这一桌竟然只剩下他们俩和楚歆三个人。
楚歆十分识趣,随便揪了个理由暂离片刻,留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陈斯言这才状似不经意地偏头看了眼施漫珂,两个月不见,她还是同以前一样,一举一动妩媚优雅,能轻而易举吸引住自己的目光。
稍微细看,便不难注意到她的气色也比从前红润了许多,这段时间似乎过得很不错。
“好些日子不见,漫珂又变漂亮了。”平日里在社交场上谈笑风生的优雅贵公子此刻到了心上人面前,竟也变得局促起来。
施漫珂第一次认真看了眼陈斯言,发现他有些紧张,微表情和手掌捏紧杯子的动作都暴露了这一点。
平心而论,陈斯言长相英俊,举止斯文谦和,是十足的绅士。
可在经历过司綦那张脸的冲击力后,这样的温文清隽似乎都显得寡淡无味了。
施漫珂见过少年时的司綦,那时便已经十分认可他的长相,既然已经见识过珠玉,后头的再好,也不免被衬成了瓦石。
连司綦那样的人都只是在外貌上吸引了她,没能令她动心,更何况旁人。
施漫珂忽然想到司綦,便有了短暂的迟疑。
陈斯言没有得到回应,故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仍是温文尔雅地看着她:“听楚歆说你有事要告诉我?是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他再度开口唤回施漫珂的思绪,后者别开眼,一脸淡然地看着面前光滑剔透到足以映出倒影的餐具,平静地开了口:“我结婚了,在一个月之前。”
嘭——
一声闷响,陈斯言手中的玻璃杯忽然落在桌上,幸好桌上铺着桌布,杯子也只是浅浅举起没有隔太高的距离,只是脱手落在桌上,盛着些许白水的杯身轻轻晃悠两下,便归于沉寂。
陈斯言显然被这句话砸蒙了,初时的震惊茫然之后,才猛地抬头,原本温平的一双眼死死盯着施漫珂,几乎要瞪出眼眶,语调晦涩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没有爆发。
“你……你说什么?”
“我结婚了。”施漫珂不是很在意陈斯言的情绪变化,他对自己来说只是舞团老板,他们连私交都淡薄。
她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关系都很淡薄。包括母亲。
于是她没有给陈斯言太多缓冲的机会,朝他心口丢下一枚重磅炸弹后,便继续淡然地留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你们慢用。”
才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楚歆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她离开的一幕,还没来得及追上去问问什么情况,就见往日风度翩翩的陈斯言猛地一起身,几乎用跑的速度追出门外。
餐厅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无一例外被这一变故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无措、惊讶、茫然的目光追着舞团老板的背影,一时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居然让一向温雅斯文的陈总这么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