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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局(2 / 3)

“何人在此聚众闹事?”

四五个着袯襫的中尉禁军,朝他们快步走来。

领头的四十岁上下,掩唇轻咳片刻,看到骆煜安,拱手行礼,说:“侯爷要务缠身,可需帮忙?”

“此人说他是太主门客,冒着犯夜罪来请大夫,颇多疑点,你们带回中尉署审讯。”骆煜安将腰牌递给他看。

领头的接过腰牌,欲言又止,颇为尴尬地说:“侯爷,咱们管不了。太主的病......太医怕是治不了......既是太主府上的人,我们这就送回去。”

说着,不要命似的咳起来。

“兄弟,保重身体啊。”姜绰拍了一下领头的肩膀,调侃道。

“多多谢。”领头的平缓喘息道,“近日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我一家老小都病倒了。”

说着,便要带人离开。

“慢着。”骆煜安厉声道。

那门客吓得不敢动。

骆煜安盯着他身后粘着一块手掌大小的东西,突然觉得一阵焦躁。

跟洛水河的皮影如出一辙。

“侯爷,怎么了?”领头的问道。

“你这病症从何时开始的?”骆煜安从门客背上揭掉那层零碎的皮,冷冽问道。

“半月有余,我就住朱雀街,不光我,附近几家邻居也染了风寒,老的小的顶不住,死了几个人。”领头的惋惜道,“侯爷公务繁忙,卑职不便打搅,告辞。”

一行人渐行渐远,姜绰扛着刀,打着哈欠,说:“侯爷,天快亮了,回吗?”

骆煜安半眯着眼,瞥见姜绰手背上的红点,如惊雷闪过,问道:“这是什么?”

姜绰搓着手背说:“血吧......”

可他吐了唾沫,也搓不掉,红点反而越来越多,像是活的,慢慢游动。

“你碰过什么?”骆煜安问。

姜绰面上一慌,急忙说:“没,没有啊......我,我一直跟着你们......侯爷!这是什么东西?!”

骆煜安拨开姜绰的前襟,那些红点正向胸口处蔓延。

“他娘的!”骆煜安低声骂道,接着喊道,“看看,谁身上还有这东西!相互拉开点距离,都不要碰身边的人。”

此话一出,禁卫们惊呼连连。

还好,只有五六个人。

骆煜安摘下腰牌,对南风说:“拿着我的牌子,去请旨。就说,城中恐有疫病,请太医监派人过来查看。记住,宫门口等着,别进去。”

“是。”南风领了牌子,几步飞跨上屋顶,踩着屋脊朝皇宫跃去。

“姜绰你们几个直接去荣思院。阳离,带着剩下的人先封住朱雀大街。”骆煜安看着地上的雨水缓缓汇入管沟,蹙眉道,“麻烦大了。”

荣思院是骆煜安封侯时,萧岂桓赏的院子,位处南郊城外。离各处都远,不过,却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不知道以前是谁的府邸起这么个闺怨的名字,骆煜安反正不住,索性名字也没改。

阳离明白骆煜安的想法,这邪乎东西说不好会传染,先把人隔离进封闭的宅子,以免造成更大范围的扩散。

阳离正做安排,突然听到瓦片掉落房屋倒塌的声音,急声说道:“侯爷。”

骆煜安看向声音来处,说:“先去救人。”

******

皇宫,理事堂。

“往年,春耕农植,仓廪盛满,现下正值芒种麦收之际,但今年雨水太过充沛,泾州已有部分郡县上报桑田被水泡毁,颗粒减收之事。”大司农隗牧微微抬头,从持着的笏后看向做在龙椅上的萧岂桓,小心翼翼地说。

“泾州今年不行,其他州的物产调度呢?”萧岂桓问。

后半夜渐停的雨,天亮雨势又猛,哗啦哗啦地响着,萧岂桓的思绪不时被带到堂外,前头所议何事,他都记不清了,颇为心烦气躁。

“泾州为大齐膏腴之地,粮食主供司隶和北地。”说话的是御史丞贺立甫,他正气凌然地跪到地上,接着说道,“近两年,悍羯王的身体每况愈下,他的几个儿子对王位皆是虎视眈眈,到时无论哪位王子上位,大齐与悍羯的盟约将成为不确定性,战争一触即发。司隶好说,可缺了北地的粮食,将士们食不果腹,如何为战?”

隗牧说:“御史丞不应重点关注洪涝灾害吗?怎么净想着开战呢?”

贺立甫说:“大司农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竟忘了国耻家恨么?当年堂柔公主和亲才换来的太平盛世,你身为男儿理所应当受了吗?”

隗牧几欲张口,却无言以对。

贺立甫的夫人是赵仁缨夫人的妹妹,他和赵仁缨是连襟。

近年,老悍羯王的身体大不如前,悍羯庭的权利也逐渐松散,且不说他的几个儿子,就连收服的各部也都蠢蠢欲动,愈发纵容底下人像蚊蝇似的骚扰大齐。

六年前,赵仁缨接手北地铁骑,连败于悍羯,女人换来的和平,已使北地铁骑羞耻,他们急需热血浇灌。

或许,大多数人如贺立甫所言,享安乐而忘忧患。

这时,理事堂进来一人,小内侍接过他手里的伞,放好鞋子,他理了理衣衫走进来跪在堂内。

萧岂桓不动声色看了姜瞻一眼,笑道:“光禄大夫,今日怎么迟了。”

姜勐自出使悍羯后,愈发勤勉,如今任光禄大夫一职,性子倒是随着官职的升迁更加谦卑。

姜勐的裤腿有些污泥,他跪下时拿干净的部分衣物遮住后,说:“回皇上,微臣陋室在南市烟瓦巷,每日上朝就近需走一段朱雀大街。今日街上赵中垒【2】与武宣候的属下起了争执,朱雀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

中尉署担负京师的治安、巡察等卫戍,五营校尉和中尉署的禁军皆由乔不知管辖。

可是近几年骆煜安得皇上赏识,位置不高权利却重,一个步兵校尉常常越级中尉,直达圣听。

自然有人不高兴。

“这个乔不知净纵容属下做此等扰民之事!”御史大夫周薯气愤地说道:“臣有本奏......”

“城中恐起疫病!”姜勐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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