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情之所钟的。
赵嬍衣走后,偌大的宫殿只剩萧岂桓胸腔内激烈地起伏声,他一把扫空了桌子,闷声嘶吼。
展湦连忙小心跪地俯首,高呼:“皇上保重龙体。”
萧岂桓一脚将他踢翻,额间青筋暴起,喊道:“保重,哈哈哈,保重......你告诉朕怎么保重!立后,好!朕就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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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罪的圣旨送到了郡邸狱,是温茛知和哑奴接的。
华凌祁病着,浑浑噩噩地身处一片苍茫。
“呵。”华凌祁轻笑。
果然,一条金色咒文锁链顺着她的脚踝向上爬到手腕。
那些焦土上的枯木,竟长出些细嫩的枝叶。
燃着流火的朱雀拖着锁链,落在树上。
不见那少年。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华凌祁身后传来桀骜的语调,她回眸,是骆煜安。
骆煜安脱了一只手套,正盯着看,不想华凌祁回身,看到她这般......这般明艳,一时语塞。
这是第一次见华凌祁没带巾帕的样子,怎么形容呢。
眸子里揉碎的光,微微上挑的眼尾,看一眼,摄人心魄。小巧的鼻梁立挺,划下流畅的弧度,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纤细的脖颈延伸进衣领里,那蛊虫从耳后爬出,伏在一侧,更显得她雪耀玉脂。
“你为何出现在此?”华凌祁疑问道。
她身上的咒文锁金光流转,像条蛇盘着她。
“我若知道怎么回事还会来吗?”骆煜安指着咒文锁,说,“又是这玩意儿?”
咒文锁似是听懂了他的话,朝着华凌祁“看了看”,猛地冲到骆煜安身边,将他捆住。
骆煜安挣脱不开,便手掌聚力,想用流火,那咒文锁感应到后,又缩到华凌祁身上。
“它怕你。”华凌祁说。
“连你都怕我,何况这么个东西。”骆煜安说,“这是你的境?”
“为何不是你的?”华凌祁反问。
“我的执念是,害死我兄长的人,都要死。”骆煜安目露凶悍,又转而平静,说,“境算什么,我亲自来。”
他一瞬间动了杀心,拖着锁链的朱雀受他影响,一阵躁动,嘶鸣着朝华凌祁扑过来。
华凌祁警觉,顺势躲闪,翻滚在地,半跪撑着膝盖,心有余悸,对骆煜安说:“还不承认,这鸟认人吧。”
骆煜安也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了一下。
刚来时,看那大鸟温顺,谁知竟这般野性。
朱雀所到之处,燃起星星之火。
华凌祁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这咒文锁,她也不知何用。
这时,华凌祁只觉得有道锥痛从心口处传来,低头一看,那咒文锁正往身体里钻。
她抓住咒文锁往外拉,它就越往里钻的紧。
在北地时,有个士兵休假时,吃酒宿在野外。第二天醒来,只觉耳中疼痛,后来找军医瞧。
原来是爬进一只多脚蜈蚣,越往外拽,便越往里爬。
军医当机立断,燃起火寸条,硬是给熏出来了。
华凌祁痛得额间冒汗。
那朱雀专攻击华凌祁,骆煜安去帮着对付,大鸟认怂,只在空中盘旋。
“侯,侯爷......”华凌祁说,“火。”
骆煜安也不隐瞒,手掌向上一反,一簇流火在掌心跳跃。
流火映着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他却说:“我凭什么救你。”
华凌祁痛得佝偻,说:“不,不然你自己出不去的。”
骆煜安满不在乎,说:“像你姐姐的那个境,我一把火烧了,自然破了。”
“骆二!你疯了!”华凌祁咬着嘴角,吃力地说。
骆煜安一副混账样子,痞气渐露,说:“对,你二爷玩得时候最喜欢疯。”
“你只在境里才记得全部事情吧?”窒息的感觉不断往上涌,华凌祁忍痛说。
此时的咒文锁已没入一半,犹如一把软剑插进华凌祁的心口。
“是又如何?”骆煜安说。
“可我记得全部,境里境外的,都,都记得。”华凌祁说,“你身负流火,中都城的人都不知晓吧。”
“这事威胁我?”骆煜安掌心流火燃得更盛,“你身上的蛊虫,你所谓的师父是鸿都客还是混世妖魔,还有你身边那俩人,背后是谁安排的?扯出来都是见不得人的,跟我谈条件,你拿什么谈?”
“我兄长没有通敌!”华凌祁说。
咒文锁全部没入体内,华凌祁再一次经历蛊虫入体时的疼痛。
华凌祁颤抖起来,明明不冷,全身却不住地哆嗦。
流光从心口处,犹如万条丝线,迅速延展四肢百骸,融进华凌祁的血骨里。
朱雀在头顶盘旋嘶鸣,当她恢复清明时,身上似是附着一层薄冰,还未靠近,已感寒冷。
她右手微转,咒文锁幻化出一把直刃长刀,刀柄缠在她手上,像是从体内长出来的。
她举刀朝骆煜安劈来,动作又快又狠。
骆煜安举起臂缚挡住,随即后退。
那咒文锁化出的竟比真刀一般锋利,带着劲风,立即又追随而来,骆煜安左闪右躲,趁机踹开华凌祁。
就是这样,骆煜安脸颊微疼,指尖一擦,竟划出血了。
这时,朱雀煽动翅膀又来攻击华凌祁。
华凌祁灵巧地躲闪,但朱雀身上的锁链扫到她手臂,灼伤一道殷红。
片刻间,莲珠于体内运转,华凌祁再看,受伤的地方修复完好。
华凌祁双手握刀,目光坚毅,对骆煜安说:“公子这般狂妄,小心玩火自焚。”
骆煜安舌尖抵了抵嘴角,笑了一声,说:“烧的都是些不识好歹的人,你若要试,骆公子满足你。”
骆煜安掌心的流火如箭矢般朝华凌祁砸来,她边挥刀打落,边往枯木后躲。
可是流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