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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弓弩齐发。
骆煜安只觉腰间被人踹了一脚,身体一空,摔到溪水里。
短箭“唰唰唰”钉在他刚才站立的泥水中。
随后华凌祁朝他飞扑过来,骆煜安抱着她在水里滚身,撑着碎石稳住身形,起身拽着她就跑。
“这般急着与我殉情了不成。”骆煜安手臂逐渐使不上力,却紧紧抓着华凌祁说。
华凌祁侧身挥着匕首打落射过来的箭矢,随后将匕首甩出去,灌木中击倒一人。
“不至于。”华凌祁说,“何须我动手。”
前面的禁卫朝他们围攻过来,还有几名魁梧的悍羯武士,跺脚间仿佛地动山摇。
长戟前刺,骆煜安飞身而起,转身之际,挥刀横扫一片。
血水四溅,随着禁卫坠落的泥浆,飞溅到骆煜安脸上,又顺着雨水滑到下巴。
华凌祁没有趁手的兵器,转身腾空后踢,那人丢了刀,连连后退撞到树上。
骆煜安已感头晕目眩,趁机对华凌祁说:“今日做这般大的局,我死了,你还怎么玩?”
华凌祁泥水里滚身捡刀,眼中杀意未退,说:“救你,我往后便能活得痛快么?”
骆煜安跃起,膝盖顶着禁卫的肩压到地上,利落地抹了那人脖子,他看向华凌祁,冁然一笑,“我带你玩,不更快活?”
悍羯武士挥拳,骆煜安用刀格挡。他力道之大,震得骆煜安后退半步。武士又欺身上前,骆煜安一脚踹到他胸口,举刀狠戾地砍。
朝督扫向武士的眼睛,回收,再次割了他的脖子。
武士轰然倒地,可是禁卫的攻势不减。
骆煜安眼前渐渐昏暗,无力再战。
华凌祁握紧刀,她身量小,攻击悍羯武士下盘,等武士跪到雨水里时,便学着骆煜安,刀口立刻划向他的眼睛。
华凌祁越战越勇,毫无防备身后的骆煜安,他突然往华凌祁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骆煜安!替我问候你大爷!”华凌祁的刀正甩向攻击她的禁卫,突感手臂传来尖锐的疼痛。
“蛊虫!”骆煜安阻止她袭击,说。
这时,华凌祁才发觉,林中悄无声息得蠕动着盈盈绿光,若骆煜安不提醒,这般场景当是美轮美奂。
华凌祁的血滴到地上,蛊虫竟围着两人,不敢靠近。
“你的人呢?”华凌祁回身问道。
“西北!”骆煜安有气无力地说。
“骆煜安,你的命我收下了!”华凌祁平复喘息,用帕子将手和刀扎紧,说,“不必感激,过了今夜,来给我磕头!”
杀出重围,华凌祁无意恋战,扶着骆煜安就跑。
前面像是围猎荒废的陷阱,两人顺着草丛滑下去,华凌祁拖着骆煜安,将两人隐在乱草之下。
上面是慌乱的脚步,夹杂着悍羯语,噼里啪啦得暴雨中,两人于狭小的空间里屏气凝神。
搜索声越来越近,头顶的灌木不大,滑到下面没发觉,竟是华凌祁跪骑在骆煜安身上的姿势。
骆煜安浑身滚烫,喘息随着耳边她急促的心跳愈发粗重。
两人衣衫湿透贴身,如今紧挨着,黑暗中,目不能视,触感便无限放大。
华凌祁正握刀,抬眸凝神听上面的声音,突然低头,看着骆煜安。
骆煜安的手搭在她腰间,鼻尖嗅到的皆是华凌祁身上带着血气的味道,又冷又野,激得他心跳如鼓。
随着逐渐硬起来的地方,五指收紧。
这简直就像一头尖利牙齿又饥饿的猛兽,被束住四肢,面前放着一只雪白兔子故意引诱。
跟前这位可比兔子软绵柔弱,好像一用力,就折了,碎了。
骆煜安想说让她离远些。
华凌祁捂住了他的嘴。
要命。
她手指冰凉,但骆煜安并没有因为这点凉意而缓解,反而惹得体内的流火肆无忌惮乱窜。
今日她没带耳珠,但骆煜安脑中回荡的是尚颜湫那句“不知摸起来如何”?
摸起来如何?
骆煜安于漆黑的夜里,以两人相触的地方扩散,竟也想象出了如何旖旎销魂。
华凌祁的湿发垂落到骆煜安脸庞,仿佛搔到他心里,痒得更加难受。
他喉结滚动,只得闭眸蹙眉,极力隐忍,不再与她对峙。
贲骁营这是下的什么毒?这他娘的是媚药吧!
更远处传来震撼的铁骑踏地,头顶的脚步声慌乱地逃窜走,雨势也弱了。
半空中的闪电,像是欲犹未尽,偶尔亮一下。
照着夹缝中的两人。
“不是我,是毒性发作。”骆煜安听到没了动静,扯开她的手,闭了闭眼睛,试图压制体内的烦躁,说,“我没饥饿到这种地步。”
“毒性专往这儿跑?”华凌祁垂眸往他身下看,意有所指,说,“倒不如说侵入脑子了吧。”
“先出去,背痛。”骆煜安有些意识不清地说。
华凌祁退了出去,拉他起来,才发现,骆煜安身下一片蒺藜丛。
“行不行?”华凌祁站起来,问,“还能走吗?”
“不能!”骆煜安颇为躁怒,随后查看了看伤口,说,“背我呗。”
“侯爷,做人总归要点脸。”华凌祁说,“不然哪天被人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