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
华凌祁在地上滚身躲避,有些狼狈。
她近不了魂将的身,很难看到银丝。
这些傀尸跟华凛阴境里的傀影差不多,都是丝线缀结而成。
软鞭又朝她抽过来,华凌祁侧身躲闪,咒文锁幻化为刀,双刀齐用,卡住软鞭的倒刺,往自己的方向用力,随后抬腿后旋踢到魂将的侧颈。
魂将退了几步。
这时华凌祁才看到,银丝竟在她耳边。
华凌祁攻击猛势不减,猝然跳起,精巧的划断魂将耳边的银丝,但同时她的耳珠也断了。
相比几人的狼狈,归海聿凃气定神闲地多。
他那把黑伞的伞骨上像是长出刀刃,他可不管有没有划断银丝,转着黑伞上下翻飞。
所有的魂将倒地后,身上升起一阵薄雾。
这才看到八位神将生前容貌。
他们单手放到胸前,躬身。
“贵客临门,多有得罪。”为首的魂将是个魁梧的男子。
“谁弄坏了我的耳珠?!”女魂将嗔怒道。
华凌祁收刀上前,歉意道:“实在对不住。”
“那把你身上的耳珠给我!”女魂将无赖道。
“也实在对不住。”华凌祁说,“没有。”
她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女魂将沉默须臾,突然大笑道:“天下哪有女人不带耳珠的【1】......哦,有,那个传说中的守门人。”
“就是我。”华凌祁说。
这次女魂将不说话了。
“那你们完了,阿荆最珍爱耳珠,没有,你们便不能过去。”胖胖的魂将环臂昂首说道。
“我有。”
骆煜安在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下,从怀中摸出细软的帕子,里面包裹着一对玛瑙耳珠。
女魂将得了耳珠,喜笑颜开。
归海聿凃口诵咒文,收了八位魂将。
“小生该告辞了。”归海聿凃扶着眼睛说。
“你走了,宫里怎么交代?”华凌祁说。
“小生还是有事需回家,到时我们中都见。”归海聿凃说完,施展术法消失了。
“连方士也......”姜绰欲哭无泪,说,“为何我这般平庸!?”
“你比老霍强多了。”阳离拍拍他的肩,说,“赶紧把老霍叫起来。”
南风跳到霍冉身边,说:“我来!”
他提着霍冉的耳朵,喊道:“老霍!干活了!”
霍冉一脚踩空,徒然翻身起来,抽刀就砍。
阳离的刀都没拔,刀鞘格挡,用力一推。
“老霍,醒醒。”
霍冉后退几步,待眼底清明,抱住头差点哭了。
血月转动。
原来魂将站立的位置后面有道石门,此时正缓缓打开。
九云襄,并不像名字那般缥缈缱绻,面前的是颓垣断壁,焦木错落,一片衰亡。
若以前的九云襄如妙龄娇俏的少女,那如今便是一位满目苍凉的老妪,佝偻着身躯固守这片焦土。
远处,一棵擎天大树悬空矗立中间,犹如天神,悲伤地俯瞰大地。
“地方到了,玄慈方丈的骨灰放这里,走吧。”骆煜安对无觉说。
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虽出生于九云襄,却对这里全无印象。
虽然不清楚玉藏儿为何执着于战神宿韶,又为何非要引来神界游魂。但他是镜焲神魂的容器,这是事实。
“侯爷,不是说,进了九云襄就能查清是谁派人刺杀我们了吗?”姜绰急声道,“都到了,不查明白,我死都不回去!”
阳离按着他,说:“不可贸然行事。”
无觉单手立掌,施礼道:“这里应当有一条河,师弟的骨灰撒到河里,我们便立即动身去中都。”
这老和尚!
他说的河应当是在玄慈境里,妹妹阿枝献祭的那条河。
境里,华凌祁用咒文锁拉回小船,可是过去的现实里,阿枝却真的葬身于此。
玄慈缅怀一世,终了,也要和她,溶于血骨。
华凌祁至此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骆煜安长腿一抬,再次来到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