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泾州不像中都那般清澈蛮横的冷,吹来的风都夹着南方特有的潮寒,雪粒混着细雨砸下来。
零飏郡太守大门口。
骆煜安着玄色银线绣衣,坐在马上,夷然自若,威严庄重。
身后是整齐的绣衣,皆不苟言笑扶刀而立。
太守郑穞一手提袍,一手扶帽,步履匆匆。
“不知侯爷莅临,有失远迎。”郑穞拱手施礼道,“府里备了薄酒,请侯爷赏光进府一叙。”
骆煜安下了马却没跟着进去,单刀直入道:“府君【1】不必客气,我来要人。”
郑穞讪笑道:“不知侯爷要何人?”
骆煜安整理手套,漫不经心地说:“两名绣衣,如今还在狱里关着呢。”
郑穞看了看左右,面露难色道:“侯爷说笑,绣衣直接听令皇上,借本官十个胆子也不敢关押绣衣。”
“是么?”骆煜安说,“那多有得罪,本侯告辞。”
其势汹汹嚣张而来,郑穞以为他定要寻衅滋事,一路想着对应之策。
这......说走便走了?
南风前面牵着缰绳,疑惑道:“主子,咱们不管老霍和姜雏儿了?”
“已经告诉郑穞,他们的身份,你猜他会如何做?”骆煜安问道。
“哦,自然放了他们。”南风惊喜道。
“不对。”路上,骆煜安买了几个包子给绣衣们分了,他举着包子一口塞进嘴里,说,“杀了他们。派人看着,有何异动,随时拿人。”
甜口的包子里带着清茶的淡香。
骆煜安想起华凌祁。
怕辣喜甜,却不碰糖。
六年磨出的文雅教养,她纤长的手指慢条斯理捏着包子,送入口中,他的视线碰着她微微上挑的眼,再沿着未带玉珠的耳,然后白瓷侧颈,往下......
遮挡的衣衫似乎要在这灼热的目光中燃烧,烧得骆煜安差点失去理智。
骆煜安嗓中干渴,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那嫣红的唇,顺着后颈滑到盈盈一握的腰肢,感受着流畅的臀线......
疯了。
骆煜安搓了搓脸,再抬头时,南风和绣衣们皆消失了。
摘了手套,阴阳鱼逆转,骆煜安目露寒光,无声道:“来了。”
从踏入零飏郡,处处透着诡异。
卖馄饨的老板韩氏,看似年迈的婆婆,实际也不过三十多岁。
两个月前不慎落了胎后,变成了这幅模样,不止她一人如此,城中至少十几位女子呈老态,有的比韩氏出现的更早。
他还在零飏郡大街,空无一人。
面前一座花团锦簇的高楼,寒冬中格格不入。
楼前望子飘摇,犹如韵湘楼姐儿手中的香帕子,一道道挥动着,娇俏地说着:“来玩啊~”
骆煜安心道:我这是多欲求不满?
他迈开长腿进了楼,才明白,确实是欲壑难填。
女子们身着花红柳绿的薄纱,有香肩半露咬着酒盏边沿吃酒的,有光着修长的腿横坐在栏上的,有轻咬指尖媚眼如丝的,有拿翎羽滑过锁骨勾魂摄魄的......
风光无限。
全部,顶着华凌祁的脸。
身后蓦然“哐当”一声,南风摔到门框上。
“主,主子,才离开中都多久,你这般急不可待,莫不是积攒几个月都要发泄在这儿了?”南风瞠目结舌,捂着嘴说,“姑娘若是知晓,提刀砍了你。”
骆煜安扶额叹气,南风说的对,他又不是和尚,这谁顶得住。
骆煜安威胁道:“若再不闭上眼睛,你与这些东西一起葬身火海吧。”
南风的另一只手急忙又将眼睛捂上。
“窥探我的心境么?”骆煜安手掌上翻,燃起流火,火光照亮他阴沉不定的脸,邪恶笑道,“你们最不该用的就是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