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以命换命之法的?”
郑穞沉默不语。
“不说也行,你取他人性命,本侯也有法子收回来。”骆煜安耐心道,“你那幼子......”
郑穞猛然起身,握着牢门,咬牙切齿:“你敢动他!”
“用得着本侯动手?”骆煜安说,“阵法已破,寿数自然没了,他本是死胎,你悖论天道,逆转他的命数,你当,他快活吗?”
骆煜安满意他目次欲裂的反应:“他苟活几日,便痛苦几日,下一世莫说做人,可能连树上的蝉都做不得。你倒是认这份父子亲情。”
“不,不会!”郑穞说,“他怎么会错!他不会错!”
“谁?”骆煜安逼问道。
郑穞痴癫道:“你诓我,哈哈哈!我偏不说!”
“好。”骆煜安沉静道,“庄周梦,紫河车想必都是那位背后高人指点,那本侯也告知你一件事,那阵法拴住的寿数,你幼子并非得到的阳寿,而是,阴寿。”
郑穞瞪着眼睛惊恐不已:“阴寿......”
“你的幼子是骨肉,别人的就不是了吗?”骆煜安说,“未降世的婴孩,生字簿上还未显示其名字,那些寿数,是他们身生母亲拿来抵的。”
“哈哈哈,侯爷未有自己的孩子,怎会知晓,天底下多得是狠心的父母!远的不说,那家卖馄饨的韩氏,侯爷见过吧?”郑穞手背青筋暴起,说,“她是个寡妇啊,孩子哪里来的?没有明媒正娶,生出的孩子也是遭人唾弃,我是在行好事啊,侯爷。”
“我不知道侯爷说的庄周梦是什么东西,但是紫河车可助容颜不老,我与媣儿天地恒久,要做一对神仙眷侣。”
“媣儿是我明媒正娶!谚儿便是我们的于世上最好的孩子!他人的生死管我何事,哈哈哈!”
“他服了庄周梦。”骆煜安站起身,说,“查他近日的饮食,事无巨细。”
阳离收了纸笔,说:“是。”
骆煜安眸光晦暗,对身后的绣衣说:“郑穞押解中都前,定要保他性命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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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住的宅子里,华凌祁捧着热盏,凝眸沉思。
蓦地察觉暖融融的庞然大物靠近,她回神看到骆煜安,放下茶盏,眼底含笑:“有你在,都不必着炭火。”
“那你把我捆在身上。”骆煜安无赖道,“找条漂亮的绳子。”
“我这里最漂亮的绳子便是咒文锁。”华凌祁玩笑,“捆的是世间恶灵,侯爷要么?”
他凑近她耳边无声道:“是你的,都要。”
华凌祁左右端详:“谈得不愉快?怎得瞧着不高兴?”
骆煜安摸了摸脸:“这般显而易见吗?那阿祁哄哄我可好?”
“先说正事。”华凌祁双手摆正他的脸,说,“没药治好那食用了紫河车的女子,但你知道那女子是自愿的吗?”
骆煜安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咬:“知道。”
华凌祁笑了:“差点忘了,武宣候是中都第一纨绔,领教过韵湘楼姐儿的路数......”
“这就吃醋了?”
骆煜安单手抱腰,将她放在腿上,抬眸盯着她。
仿佛要透过这双眼眸看清面前的姑娘,究竟有没有心。
“年轻貌美的女子何须吃那东西,听信了郑氏。美人计,莫要让我查郑穞。”骆煜安说,“可郑氏不知,紫河车里掺了庄周梦。”
华凌祁听南风说起过,她想起华凊顾讲的大鱼讨酒的故事。
那时她猜想骆煜安有两个魂识的事,想必和故事里的吃醉酒的人一般。
华凊顾游离四方,若这趣闻是真的,那人或许也误食了庄周梦。
华凌祁勾起他的下颌:“你对那女子评价这般高,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名花无主,还不能让别人惦记么?”骆煜安配合仰着头,说,“阿祁若给我个名分,你不想别人看我,我整日带着斗笠也不是不行。”
华凌祁指尖滑过他的喉结:“侯爷莫不是忘了自己是断袖?若在我这坐实了名分,将作大匠先给你挖座坟。”
“只要与你死同椁,我不在意坟挖在哪里。”骆煜安喉结微动,“不过,施相的功勋阁却尽是算计。”
华凌祁饶有兴趣,手指描绘他发红的耳朵:“功勋阁选址,不是太常署的提议。”
骆煜安忍着她肆意挑拨,自持稳重:“光禄大夫姜勐。”
华凌祁微顿:“此人是姜家不受宠的庶子,六年前自请去悍羯,不料自此官运亨通,隐忍蛰伏许多年。他会不会已与悍羯暗自结盟?不,不会......”
姜勐位低言轻,自大的悍羯应当看不上他。
华凌祁的气息寻绕着他,他闭眸镇定:“六年前他回中都时,悍羯人羞辱使节,给他施以墨染黥刑。这般能忍的人,为达目的结盟也不好说。”
华凌祁指腹抚摸他的下唇:“他人我不知晓,侯爷快没定力了。”
“你讨那道圣旨前,可曾想过......”骆煜安握住她捉弄的手指,眸光锁着她,“可曾想过......”
可曾想过嫁给他?
但想过又如何?
他不娶赵家女,韵湘楼做了场戏,全中都城的人都知道他是断袖。
她不嫁尚颜湫,做局讨来圣旨,一生不嫁。
权势,逼着两人俯首。
镜焲说:那道圣旨对他无用。
骆煜安暗自讪笑。
华凌祁猛然侧首,含住他的唇。
骆煜安也想疯,他眸中赤红,狠命与她拥吻。
想要撕咬。
想要吞噬。
他咬破了她的唇角,揉红了她的侧颈。
华凌祁平复气息,开口道:“零飏郡事已了,我明日便动身前往苍州。”
炭盆里剩下零星火点,但她挨着骆煜安,背上竟冒出细密的汗。
她露出的肩膀后是如火的飞鸟。
“我送无觉回中都。”骆煜安吻着她白瓷玉似的肩,缱绻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