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各郡。”骆煜安没动,闭眼片刻,再次睁开眼眸时,坚毅决绝,“虽身不由己,但我,确已为朝中鹰犬。”
因郑穞借寿数,行诡异之术在前,就算不是其他天灾人祸,他也必须亲自前去查实。
从宫中回来的赵薇椋刚下车就见翻身上马,扬鞭飞奔而去的骆煜安,她快速命人捉住要跟着走的南风,斥责道:“去哪?”
南风支吾朝阳离求救。
“看他做什么!我前脚从宫里出来,太后告诉我京中近日无事。”赵薇椋气道,“快过年了,混小子去哪了?”
“夫人,消消气,主子得用人,先让南风走。”阳离打圆场说,见赵薇椋不放人,便说,“此次带南风,您看,不是什么大事。”
南风功夫没有阳离厉害,平常骆煜安出门若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便只让南风跟着伺候。
赵薇椋犹疑片刻,南风趁机跨马就跑。
“你们最好没事瞒着我。”赵薇椋指着阳离,又看了眼跟着迈出门的骆祥闻,“何时回来?”
骆祥闻拢着氅衣,轻咳道:“......夫人,太守追问绣衣直指行踪,僭越了。”
中都多少双眼睛武宣候府,就等着骆煜安落下把柄。
骆煜安临行前写了折子,命人速报萧岂桓。
上奏的折子还未等批下来,这般贸然出城,怕是要遭小人构陷。
就因为在赵金手下保了一人,两日内数条折子递到萧岂桓案前。
“持宠而娇”“渎职受贿”“残暴酷刑”......
阳离望着街道尽头他们消失的背影,转身离开紧急部署。
骆煜安迎着苍穹凄美残雪,握紧缰绳疾奔跨过城门。
“阿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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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封城,苍州的百姓倒是不甚在意。
街上行走的人逐渐减少,城中犹如即将迎接什么,尽管新岁将至,本该热闹鼎沸,交梧郡的人近日形迹可疑,也不再于街上攀谈,对就一件事自不待言井然有序,却秘而不宣。
“木材”“茶叶”“织锦”......
华凌祁凝视纸上的字,轻声道:“苍州,人杰地灵。”
齐琡轻拨浮香骨的流苏,说:“经手这些生意的人,看似毫无干系,实则每年账上的钱都会划几成到与穆泗有关的账户下。”
“这钱应是进了中都。”华凌祁揉着鼻子,闷声道,“苍州穆府家的良婿,一文一武,皆是主战派。”
华昀初到北地时吃过粮草不及时送到的亏,后来立下战功封了王,铁血手腕雷厉风行,责任到人一道道查,再无人敢从中牟利。
大齐,多事之秋,免不了一场战役。
不过,他们准备这么多钱,真是为与悍羯一战吗?
齐琡把碗推向她说:“先吃药,温度刚好。”
华凌祁瞅着漆黑的药:“……放着吧。”
“明知尚颜湫要试探你,还跟着去山顶赏景。”齐琡说。
“站得高,方能看到美景全貌。”华凌祁视线转到别处,“他也透露了一个讯息,西南案,他知道一些我们查不到的东西。”
齐琡说:“最近中都影卫来信,有人正在查我们。”
华凌祁缄默不语。
影卫行踪诡秘,若被轻易查到,齐琡便不会如这般冷静。
“绣衣也在其中干扰,对方虽徒劳无果,但他们犹如饥饿的鬣狗,紧追不放。”齐琡说,“前几日影卫在苍州也看到了绣衣,主子,接下来怎么做?”
骆煜安察觉到了苍州的异动。
泾州分别时,他说要等他一同过年。
华凌祁十指交握,仿佛掌心留住了他那滚烫的温度。
他明知这是条万劫不复的路,却依然与她站在同一边。
“采买烟火。”华凌祁说,“准备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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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奔波,路上常遇到宵禁关城门,南风跟在骆煜安身后,举着牌子高喊:“绣衣办差,速开城门!”
畅通无惧。
可到了苍州地界便遭百般阻挠。
城楼之上的小吏顶着寒风,扯着嗓子也喊:“没有府君的命令,谁的牌子都不好使!哪里来的回哪去。”
南风扯着缰绳问:“主子,咱们等吗?”
阳离留在中都等圣旨一到便动身来苍州。
霍冉姜绰待命,分批出发。
骆煜安胡子拉碴,风尘仆仆,燃凰疲乏地垂首喷气。
苍州五郡的府君就是百姓的天。
“联络城里的绣衣。”骆煜安抬眼望着高耸的城门,搓了搓发麻的脸,说,“等。”
骆煜安站在高崖,身后是漆黑蔓延,眼底是封锁的四方城中璀璨灯火。
霎时间,烟花在阴郁苍茫的天穹炸开,绚烂瑰丽。
照亮了骆煜安的眼眸。
骆煜安干裂的唇轻启:“新岁酒,顺致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