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在百忙之中悄悄逝去,又过去了半个月。
时间:中午地点:高三(16)班
袁裴瑶和叶娴吃完饭回座位时,叶娴走得太快了,一不小心就带出了袁裴瑶抽屉里的一本粉红色的记事本。“啪”的一声,本子落在了地上。叶娴弯腰捡起来后,按捺不住好奇心理作祟,手指先于理智翻开了这本可爱的本子。
“小娴,快还给我!”因为焦急,袁裴瑶的声音都有些尖锐。
叶娴一见她急了,好奇心更重,自然更要一睹为快了。没想到这是一本日记本,而且雷人的是差不多每篇都能扫到“路燚”这两个字。甚至叶娴还翻到有整整两页写满了“路燚”。
“这就没了?”叶娴翻了几页,却没内容了。后面不是还很多空白页么?怎么写到3月30日就不记录了?不过这可不妨碍叶娴的八婆个性。
她一边抓着本子满教室跑(防备袁裴瑶强抢),一边扯着大嗓门喊道:“重大新闻,重大新闻啊!袁裴瑶暗恋路燚!班花配班草啊!”
桃色新闻从来都是极具吸引力的,更何况被书本与习题搞得神经衰落的高三学子?不一会全班的吸引力都转向了这边。路燚假装正襟危坐,但通红的耳垂还是无情地背叛了他。
“路燚虽比不上太阳明亮,却如灯光般不仅照亮了我黑暗的世界,还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温暖。”叶娴故意用花痴的声音念出这一段文字,同学们很配合地笑得四仰八叉。
“叶娴,要八卦也先确认一下主角吧。”袁裴瑶在一旁冷笑,但看得出她很生气,只是一直忍着罢了。
叶娴还真急忙翻到了第一页,那名字……那名字赫然是向伊!
“看清了吧,那是向伊的。有没有搞错!”袁裴瑶愤愤道,一把夺回了叶娴手里的本子。
“我的世界里没有太阳,不过并不黑暗,因为还有一点亮光,不过最后连这唯一的亮光也消失了,我的世界也全然崩溃。”路燚的脑子突然像被雷击了一样。一个可怕的念头闯入了他的脑海,这令他不自觉地战栗,脸色刷的白了,比刚粉刷好的墙壁还要苍白,嘴唇也在不自觉地颤抖。难怪……难怪向伊会那么决绝赴死!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其他同学都围着叶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迟来的八卦。只有袁裴瑶注意到了路燚的凄惨。
“你没事吧?”袁裴瑶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早就知道了吧,袁裴瑶?”路燚的声音都颤抖了。
“嗯,本来想瞒着你的,对不起!”
“我不需要道歉!”路燚突然凶恶了起来,“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袁裴瑶显然也被他的样子吓住了,“我也是向伊死后整理她东西的时候才知道的。我不能看着你伤心!”
“那么苑雨辰呢?你们怕是有了这个共同的秘密才那么亲密吧?”路燚又想起了几个礼拜前的那顿饭,在那之后他一直不明白两个女生之间的事,所以一直在想。这恐怕是唯一的解释了。因为之后雨辰再也没提过向伊日记本的事。
“算是吧,她和我都决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但……对不起!”袁裴瑶真诚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丝的愧疚。
终于安静下来了。路燚听到叶娴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对不起啊裴瑶,要不晚上放学后来我家的大排档吧,我叫爸爸多炒些菜。”
袁裴瑶似是不耐烦,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整个下午,路燚都没心思听课,一直怔怔的。
“向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的?玩笑践踏了你的尊严!我开的最离谱最恶毒的玩笑居然害死了一个喜欢我的女生。当我决定不再开玩笑时,生命早已消逝。”路燚整个下午都在心里默默地自责。
“路燚……你怎么了?没事吧?”路燚的同桌何昀帆紧张地问道。可半天都等不来一个回答。搞得何昀帆一下午都战战兢兢的,还得密切注视着老师的动向,帮路燚打掩护。
今天又是周五,放学后路燚一直呆在教室里一边发呆一边等路淼下来?。可学校里连一点喧哗声都没有了,也不见路淼半个人影。他只好“蹭蹭蹭”地向楼上走去。本来以为他们班的老师又拖堂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当他见到真实情况时倒宁愿相信是老师拖堂了。
(6)班的教室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路淼和雨辰头挨着头激烈地争论着题目。这半月来他以为两人关系早就淡了,但见到这一幕,又觉得那天那一幕是真实的吗?莫不是自己假想出来的的吧。路燚默默地退回了楼下,心莫名其妙地痛了。
不久路淼就下来了,两人结伴回家,一路无话。
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路市长被查出有作风问题,已经接受隔离审查。妈妈四处找关系试图脱罪,但奇怪的是先前路璟打通的人脉关系全断了。路妈妈每到一处都是被为难而又客气疏远地送出门。也难怪,各个都明哲保身,谁会来管市长这点破事呢?
路妈妈许是在外面受够了气,回到家一见到路燚那张惨白的脸,就拿他当了出气筒。说什么不能为家分忧就算了,还整天拉着一张驴脸给谁看。路燚虽然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内心却如翻江倒海般难受。那一声声刺耳的辱骂声在他的胸口划下了一道道伤口,甚至无情地撕裂了还未愈合的旧伤疤。
吃完晚饭,路燚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卧室的地上,目光望着书架上上次生日时家人送的礼物。那时还没发生向伊那件事,爸爸也没有进监狱。一家人齐乐融融地吃着蛋糕。但脑后无眼,谁又能预料到呢?只不过半年时间,早已物是人非。
家里的电话又响了,这些天,奶奶总是会打来电话,一定要爸爸接。妈妈虽然忙的焦头烂额,还是编着谎言骗老人说爸爸公务繁忙。幸亏由于还没定罪,新闻还没播报。而且老人家住在偏远的山村,信息闭塞。
路淼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弟弟和妈妈的动向,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