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施然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他,一张笑脸满是疑惑:“你用剐了兔子的匕首给我削栗子?”
原本钟离沧看她迟迟不接,是不打算吃,那些吃过生栗子的话也是用来唬人的,没想到她嫌弃的居然是这匕首。
钟离沧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假装不经意站起来,开口:“我去净手”说完便迈步出了庙门,留杨施然一个人呆在庙内。
钟离沧出了庙门就把手中那颗削地没多少肉的栗子丢掉,仿佛受到传染,还十分嫌弃的踢了一脚。
因为山上有瀑布,山下自然有小溪,钟离沧逮兔子时就见到过。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条小溪,洗净了手,又把那柄被杨施然嫌弃过的匕首洗净了,才在附近找了蕉叶,给舀了水原路返回。
杨施然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此时见到架子上的兔子,馋的肚子有了反应,发出轻微的叫声。杨施然暗叹,还好钟离沧不在这,不然叫他听了去,得羞死。
她就没吃过生活上的苦。眼睛不带移一下地,紧紧盯着兔子肉。目光从兔子的腿移到兔头的部分。
等了许久,都不见钟离沧回来,她又不会烤兔子,只能看着那兔子被火烤黑了一块,她想伸手去给兔子翻个面,又不知从何下手,试探地伸手,去转动那根木棍,谁知那木棍也是被火烤的火热,她刚把手放上去就被烫红了一块。
“嘶——!”杨施然顿时被烫的缩回了手,不敢再去碰那棍子。手上还有摔倒后擦破了皮的伤口,如今一烫,更是又红又肿。
她这次倒不觉委屈,这是抬头看着那观音像,有些想笑。
怎的重活一辈子,还如此娇气呢。
果真是十八岁心性。
钟离沧回来时带回来一个卷成三角的蕉叶,里面盛了水。他把叶子递给杨施然:“喝水。”
杨施然接过,钟离沧撒手,谁知刚准备走人时,就见小姑娘抬头,眼眶又红红的。
“……”这又是为什么哭!
总是见这人哭,钟离沧突然感到很暴躁,不,应该是烦躁。
哪有人那么喜欢哭的?动不动就哭!
杨施然接过那蕉叶,道了声谢便小口小口喝起水来。
钟离沧赶忙去看那被烤焦的兔子,他仿佛不怕烫,握住那棍子转了一下便给串着的兔子翻了个面。
待杨施然喝了水,喉口中的干涩减轻了,又等了一会儿,觉得气氛合适了,便开口道:“世子可知这是哪?”
钟离沧一听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让他把她送回燕京。
但钟离沧可是有任务在身,既然都出来了,再回去不是送死么。
他摇头,用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
可杨施然的反应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杨施然还是温着脸浅笑,并不觉失望:“那想必世子在此是有事要办的,我也不好多加叨扰世子。”
“……”钟离沧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中带了点凌厉。他当然有事情要办,所以不能送她回去,但她说的话什么意思?
见他用这种危险的眼神盯着自己,杨施然也没有缩瑟,又开口:“既然世子是有重要的事情办,那么三日后世子大可不必再顾及我因此而拖累了世子。”
开玩笑,要是真被钟离沧送回燕京,那么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要知道一个未出阁的女娘在外失踪了好几日,突然被一个外男送回来,就算是名节还在,外人也会议论非非。
且他还是钟离家的人。
“置于世子与我的恩情,待世子回到燕京,我自会携父兄登门道谢的。”
杨施然这话说的好不圆滑。
这怎生那么像是,钟离沧有种自己被用完后弃了的怪异感觉。
他都没开口,一句话三个世子,好赖话全都被她一个人说完了。钟离沧愈发确认,他不是救了个小姑娘,而是救了个小白眼狼。
他眼神在她说完这句话就变得越发狠厉,摩擦着自己腰间的刀柄,凑近了她问:“你怎生知道,我就是有事要办,不回燕京呢?”
她这话圆滑是圆滑,却漏洞百出。寻常人或许根本发现不了,但钟离沧是何许人也?听到她说的有事要办之后就开始警惕了。
她一个闺阁小姐,不懂朝政。他这次下江南却是有事要办,那么她是如何知道的呢?总不会是她爹告诉她的。
杨施然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被他指出破绽后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可祸从口出,她如今再如何找补,也不过是以卵投石,越补越乱。
看他右手有抽刀的意图,杨施然捏紧了袖摆后退了一步。
迅速的把要说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原本打算的是待他三日后离开,她的侍卫也该寻来了,就不必和这人再有牵扯,到时待他回到燕京,估摸着也不会记得短短几月的插曲中还有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届时就算他记得,可无其他人看到,她去不去同他致谢又有和关系?谁知他竟然那么警惕,单凭她两句话就找到了她话中的错处。
她当然知道他是有事要办。上辈子她被侍卫找到,于半个月后醒来便开始着备与钟离松的婚事,待嫁期间需得深居简出,不得抛头露面。因不能出门,她时长会去叫人去搜集城中的各类趣闻,回来说与她听。好似自自己醒来后城中便很少听闻有越亲王府与其他高门贵子走街串巷,招猫逗狗的传闻了。
现如今钟离沧又出现在这里,那么她敢肯定,自己待嫁那段时间,钟离沧并不在燕京,在结合他是四皇子党,他上辈子那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燕京,定时又要事在身的。
上辈子她出嫁那几天倒有关于越亲王府新传闻的。
那段时日太医院的太医频繁的进出越亲王府,越亲王还放出声,说是世子顽劣,打着去山中生擒山野里凶猛的大猫,却被咬伤送回来。
受伤不一定是假的,置于是否是去捉那大猫……
钟离沧有着之前的经验,这次并不直接拿匕首吓唬她,只死死看住她,大有一种她要是不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便要她一辈子呆在这破庙中。
杨施然喉头滚了滚,畏惧的后退了一小步,不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