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毕云涛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的确,没有在心爱的人面前丢面子,成功的说服了战智湛和郑钰爽给他和毛淑当“灯泡”,这绝对是他可以吹嘘半年的资本。 毕云涛和战智湛胡侃了一阵之后,遥望着黑黢黢的江边,竟然哼唱起来:“大顶子山哟高又高,我们赫哲人在这里打獐狍……” 非常遗憾的是,船的四周江面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松花江沿岸的情景,少了一份一路风景一路歌的乐趣,不免令人感到遗憾。不过,抬起脑袋仰望那静寂的、深邃的、清澈的、透明的、明亮的、美丽的夜空,也能令人神醉情驰,心驰神往。那满天的繁星就像节日的礼花,高悬的明珠,人世间总会有沉沉黑夜,但在黑暗的海洋里,星星却在编织着光明。 也许是生来就没有那个天赋,战智湛对音乐十分迟钝,压根儿就没有那个音乐细胞,唱起歌来缺五音少六律的。所以,他轻易不唱歌,聪明人是不能示人以短的。自然了,战智湛对毕云涛所哼唱的《大顶子山哟高又高》这首歌也并不是很熟悉。但是,他可知道赫哲族人是居住在黑龙江东北部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主要以打鱼为生。战智湛有些纳闷儿的问了一句傻透腔的话:“老毕,咱们去的大顶子山有赫哲族人咋的,到底打鱼还是打猎呀?” 毕云涛笑着拍了拍战智湛的肩头,得意洋洋的说道:“呵呵……老战,男高音民族歌唱家郭颂所唱的这首《大顶子山哟高又高》的歌,唱的是乌苏里江边的大顶子山,可不是咱们要去的大顶子山呦……” “切!不卖弄能死咋的!嘚嘚瑟瑟的真能装犊子!”战智湛心中不忿毕云涛满脸知识渊博的样子教训自己。嘀咕了一句之后,他忽然想起了清朝短命诗人黄景仁的一首《点绛唇?细草空林》,随口吟了起来:“细草空林,丝丝冷雨挽风片。瘦小孤魂,伴个人儿便。寂寞泉台,今夜呼君遍。朦胧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毕云涛愣了愣,说道:“老战,你吟的这首诗的作者是黄仲则吧?” “嘿嘿……敌人的招数使完了,该轮到俺们动手了!不对!不对!是‘该轮到俺们动嘴儿了’!”战智湛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嘟囔了一句后,笑眯眯的对毕云涛说道:“是的!老毕你说的很对!这首《点绛唇?细草空林》的作者就是那个写‘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的黄景仁,也叫黄仲则。就是那个才华横溢却六次科考名落孙山的潦倒书生,那个三十五岁便病逝的短命诗人。” 毕云涛笑道:“我说老战,‘寂寞泉台,今夜呼君遍。’我怎么听着是一个像《聊斋》中小倩一样痴情的鬼魂,她独自呆在坟墓里好生寂寞,一次次呼喊着心上人的名字。” “他娘的!你个瘪犊子敢吓唬俺?”战智湛心中暗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