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这些事,都没有!
我醒得很快,也很突然。
山洞中只一盏老式油灯,摇曳的火光晃得我面前的血衣阴森森的,吓得刚醒的我差点一口气又背过去!
“你醒了?感觉好一点没有?”
闻声回头,我才发现是柯砚!
他脸是干干净净,露出来的白色领口却还有鲜红的血迹。
我突然觉得胸口和头都疼了起来,胸口是伤,头是……
这个柯砚!他没杀我他要干什么!!!他知不知道我是骗子!我是接着骗还是……
“好吓人啊~你有没有受伤~我的胸口好疼~”
我夹着嗓子故作柔弱。
接着骗呗!我到要看看你这诡计多端的守山人要干什么。
柯砚却仿佛真吃这一套,满脸心疼和抱歉。
“不好意思,我给你取子弹的时候手有点抖,是不是让伤口更深了?”
所以?我挨副队长一枪那自损八百的行为,真的换来了柯砚的信任?
如果柯砚没有亲眼看见我和他们混在一起,我好像也可以狡辩成他们劫持我……
“伤口疼知道说出来,是很好的,就是下回别人伤害你的时候,不要不挣扎……”
我还在思考狡辩的理由,就见柯砚端了盅汤药给我。
“什么?”
我接过汤药,不知道他刚刚在说什么。
柯砚半跪在床前,眼神温柔,还带着怜惜。
“我为你取子弹的时候你明明醒着,剑刺入你体内,为什么不挣扎呢?”
我愣住了……
“为什么你疼却不吭声,也不反抗?”
“这不是该夸吗?这多坚强啊!哈哈……”
我一口喝下温温的药,然后用我一直用的借口辩解。但柯砚却没有笑。他定定的看着我,用他仿佛痛得闪烁的眸子……
“不是的,这不是坚强,是无助……”
是啊,无助……这么多年,我活在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的世界,却一直是一个人……
我喊出来又如何?挣扎又如何?敌人不会放过我,亦不会有人救我……
“别这样……”
柯砚语气温和,用手轻轻拂去我眼角的泪。
“下一次,苦可以和我说。”
他的手滑到我的嘴边,温柔地捏开我的嘴,放进去一块糖。
所有人都知道我吃苦吃惯了,却从来没人认为我爱吃糖,包括我自己……
一盏灯对我来说太暗,对于柯砚来说又太亮,我们俩在灯火明灭间都看不清对方……
可那一刻,我分明感觉,他看清了我,他不知道我是不是骗子,但他知道我是个胆小鬼。
我看清了他,什么古板可怕的守山人,不过是个温柔的少年郎……
那时的水滴不是血,是这世上第一滴为我而流的泪……
“我们结婚吧!”
……
很突然……被蛊惑求婚这种事确实很突然,我得找个合理的理由,转头看见我的血衣……
可以欺负老实人,让他负责!
“下个月……下个月十五……可以吗……”
……
“可以啊……可以……”
还没等我威胁他,柯砚便猝不及防地定了日子,我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其实,我是为了骗得他的信任!不是为了美色……
看着柯砚低头时偷偷红了的耳尖,我这样骗自己……
6
“好看吗?”
我踩在石壁上,指着刚刚挂好的红绸问柯砚。
“好看,这山洞从来没这么好看过!”
我看看我自己挂得乱七八糟得红绸,觉得柯砚这个古板得家伙,夸人的话到是张口就来,可回头看他时,我又分明看见了他眼中的红绸当真光彩绚丽。
他分明看不太清,却真觉得美丽……
作为一直生活在黑暗的守山人,他的生活也很孤独吧。
我悄悄将灯光挡住一些,想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柯砚,我带你出去见见市面怎么样?外面好看的东西可多了。”
“好啊,等我守山守够了十年,下一任守山人来接替我,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出去了。”
“那太好了,我等你!”
我好像真的有点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意识到,柯砚和我竟然可以不是对立面。
我兴奋地从石壁上跳下去,柯砚忙去接我,让我稳稳地落在他怀里。
突然,我发现,柯砚好像呼吸困难,我忙将手从他脖颈处拿开。
“怎么了?”
柯砚放下我,才伏在地上大口喘气,半晌才恢复正常。他半闭着眼睛,用力握住我的手,犹豫了一会儿。
“我们守山人的训练很严苛……我小时候……不太听话……差点被淘汰……所以有点后遗症……”
“淘汰?掐死吗?那是杀人啊!”
我被震惊到了,语气急迫。柯砚以为我害怕,将我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拍我的背。
“别怕,都这样……别怕……快过去了……”
原来,强大对于他,竟是囚禁他人生的枷锁,一个能守护昱照山的强大的人,感情和自我才是负累。
他的家族年复一年地训练着成批他这样的守山人……到底是怎样的宝藏,值得守山人的家族用一代又一代这样的牺牲来守护。
大半个月过去了,婚期将近……
柯砚眼看着越来越开心,但却时常消失不见。
我虽觉得奇怪,却并不在意,因为他消失,我才方便行事。
午夜,柯砚又消失了。
我点了一盏灯,拿起笔,细细描绘山洞的布局。
作为新娘,前些时日,柯砚带我认真了解了他的住所——迷宫一般的山洞。
这些大小不一、形制各异的洞于他而言,是无言的邻居、沉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