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南瑾一行人回京。
皇上赏赐了他,又勉励几句,让他在工部任职学习。
这番操作让人摸不清皇帝的想法,六皇子刚得了奖赏,众人都以为皇帝会给他安排个好差事,结果皇上让他去工部。
工部倒也不是太差,但兵部、吏部等更为皇子所需,且工部掌水利工程等事,更为忙碌繁杂。
南易这边皇上也不断派给他差事,赏赐不断,一时之间也没空去找南瑾的麻烦。
这天权琬恒在和程慈恩约着上街去给柳兮买点心,二人正在点心铺子中挑着,权琬恒一转身就看到闵家少爷从白府出来。
程慈恩过来叫她:“怎么了?”
“没,刚刚可能眼花了。”
权琬恒付了银子和程慈恩一道上了马车回府。
到了府中她才刚才所见说与程慈恩。
“闵家似乎有意要把女儿嫁给五皇子。”程慈恩道。
这事她也不确定,还是陆策说给她的,不过最近闵家和五皇子确实走的近。
“去年闵家因着楚王一事元气大伤,不过和五皇子结亲……”
之前闵家支持楚王,和五皇子的外家白家针锋相对,彼此没少使绊子,现在居然要结亲了。
程慈恩到是没觉得意外,都是利益罢了。
四大家族本就互有嫌隙,彼此利益争夺,有时候又不得不缓和关系,互结亲事,成为短暂的利益联盟者。这些年下来,他们关系错综复杂,却也不影响彼此斗争。
四大家族早些年隐隐以方家为首,罗家和白家稍居其下,闵家最后。
这几年随着太子身子越来越不好,和皇后的不问事,方家也逐渐隐匿,不出风头。
罗家和白家到是越发显赫,两家的仇也是越结越深。
谁也不记得罗家和白家的仇怨是为何而起,只能看出近十年来两家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然还能和谁?”
闵家现在是想找个靠山,而五皇子也需要更多的支持者,双方怕是一拍即合。
“白家要是有适龄的女儿,闵家当是轮不到的。”
“那是自然。”
毕竟还是姻亲关系更为可靠。
柳兮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孕吐也更为严重,就干脆在家休息。
权琬恒有时在家中陪着她,时常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话。
“小宝宝你要乖乖的,不要闹你娘,她很辛苦的。”
她轻轻地抚摸着柳兮的肚子,感受着孩子的动静。
柳兮笑着看她的动作,许是怀了孕的缘故,她现在整个人都泛着柔和的光,和之前不大一样。
权阳就是在就这个时候回来的。
前些日子幽州洪水泛滥,他和六皇子南瑾被皇上派去救灾,修建堤坝。那里情况稳定了他才回来。
权琬恒觉得自己当初看那场大雪时的想法真的是错的。
瑞雪兆丰年,自年后大周各地的灾情就没断过。
不是青阳失火,大火连绵三日不绝,就是莫州发大水,产生洪灾……父亲和两位兄长在外奔波,南瑾也一直在前线。
权阳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柳兮问:“你今天能在家吃晚饭吗?我让厨房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
“不用了嫂子,我就是回来看一眼,和你们说会儿话。”
他回京中复命,才能得一会儿功夫回来看看她们。
他看了看周围,没发现权齐的影子,问道:“小齐呢,他没在家?”
他刚找了一圈也没见权齐的人影。
“三哥在郊外施粥呢。”
许多百姓流亡到京中,乐安很多权贵都献出自己的一份力,给他们建安置所,搭棚施粥。
权琬恒和权齐也在郊外搭了棚子,今天五皇子也去了,带了很多帮手,权琬恒见状就先回来陪柳兮,这几天她不太舒服。
听到南易的名字,权阳冷哼一声:“这个五皇子还真是不简单。”
起初幽州洪灾是南易和权阳一起,可南易娇生惯养,受过的苦不多,原本他也能装装样子,奈何受灾情况严重,事情又多,没几天就“受了伤”,上奏请求回京。
一番操作下来既不用受苦,同时也博得了好名声。
南易回京后,皇帝就派南瑾代他。
提起南瑾,权阳佩服道:“我是真没想到六皇子这么厉害。”
南瑾与南易完全相反,他有谋略,懂分寸,安排得当,也能吃苦,从上到下没有不喜欢他的。
权琬恒颇感意外,自家二哥对南瑾的评价这么高。
权阳聊了会儿天就急忙赶了回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眨眼院子中又只剩她们二人。
柳兮听了权阳的话不放心权齐那里,让权琬恒过去看看。
权琬恒拗不过她,只好把她扶回房间,去城郊看权齐。
权家的粥棚在城门西侧,天色已晚,粥桶前排着的人依旧很多,权府下人不断地煮粥换桶,忙得团团转。
她到时权齐正在打粥,见她来了,把勺子拿给下人。
他一边拿出手帕擦手,一边向她走过来。
“不是在家陪嫂子吗?怎么过来了。”
权琬恒将下午权阳回来的事讲给他,又说了柳兮的担忧。她看着拿到粥吃得香的百姓,想起了西北那段日子。
“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最终受苦受难的都是百姓。”权琬恒垂下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这世道怕是要乱。”
权齐听着她的话,道:“太平日子久了,总要生出些祸事,这是躲不掉的。”
“三哥倒是看得开。”
权齐转过头,眼中似有不解:“不然能如何?你我或是他人都阻止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助那些受苦受难的人,尽力去守护他们。”
“是啊,”权琬恒长叹一声,很多事不是他们能掌控的,谁能知道未来如何。
权齐听她这声长叹,拍拍她的肩膀:“